少年郎被利刃抵住喉嚨,又遭此一番奚落,臉色立時變得青一陣紫一陣的,無比難看。
好似怒極反笑一般,他譏諷道:
“查得這麼清楚,無非也是欺軟怕硬罷了。可常在河邊走,哪兒有不濕鞋?你就如此自信,篤定自己一定能穩吃本少了麼?”
那獨眼龍聞言輕輕搖頭:
“行了,你就彆東扯西扯浪費口舌了,痛快點兒吧,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老夫交出來,還有這狐姬也得留下。”
“隻要你乖乖配合,老夫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繼續耽擱下去,讓老夫失了耐心,可就真要叫你人間蒸發了。”
說話間,這老東西的目光不住地往那緊抱著少年郎胳膊的狐女身上打量,那香酥半露的粉膩北半球、性感精致的鎖骨,還有那雙瀲灩含媚的送水秋眸,每一處都生得是那麼的完美,簡直令他欲罷不能。
狴痕已經迫不及待地在腦海中幻想起來今晚後半夜的美妙生活了,想著想著,嘴角甚至都露出了幾分猥瑣的淫笑。
見狀,張大川嘴角勾起一絲戲笑,語氣也變得玩味起來: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成語,叫‘盲目自信’,不如你再睜大狗眼,仔細看看呢?”
狴痕突然發現麵前這人說話的聲音跟剛才不太一樣了,而且對方這話,讓他有種滿頭霧水的感覺。
人都已經被他製住了,難道還能有錯?
正待他打算冷嘲熱諷一番時,忽然間,一股恐怖的殺機從側後方出現,令狴痕汗毛倒立,心頭滿是驚駭。
這絕對是實力遠超於他的先天高手!
不好!
這少年郎莫非真有護道者不成?
狴痕本能地倒退,想要抽身遠遁,可還沒等他跨出兩步——
“鏗!”
劍鳴震動,一柄墨色長劍已然是貼在了他的頸項之間。
劍鋒與皮膚接觸的地方,傳來了絲絲縷縷冰涼刺骨的寒意,森然殺機透體而入,瞬間讓他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眼前的畫麵猶如一麵被石頭砸中的鏡子,怦然碎裂,許多事情變了個模樣。
房間還是這個房間,但狴痕眼前那張床榻上,卻沒有了少年郎與狐姬美女的身影。
而他身邊那名修為在淬臟境巔峰的下屬,手持一柄橫刀,刀口傾斜,虛架在床頭上方的空氣中。
用地球網絡上的流行語來描述的話,就是:
“我都不知道你這把刀在架誰……”
那麼他們想“架”的人呢?
狴痕僵硬地扭頭,隻見側後方不遠處的大紅漆八仙桌旁,一名容貌中上之姿的年輕男子與一名俏麗絕美的狐耳少女,正靜靜的看著他。
兩人的麵孔都很陌生,但狴痕知道,這二人,絕對是就是白天在賭坊裡被他“割韭菜”的那少年郎和狐姬。
狴痕腦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直到半晌後,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自己和身邊的下屬,應當是從進屋的那一刻開始,就踏入了陷阱,中了幻覺。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從自己在賭坊裡決定親自出手對付那個少年郎時,就已經踩進了對方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