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聽到的與看到的完全矛盾的情況，讓藺懷素一時也摸不準真假了，心中充滿疑惑。
的確，誠如自己的弟子所言，若真是那張小海在幕後主使，不至於這麼輕易就被查到。而且，一邊找人造謠，一邊又親自跑出來站台澄清，這不是左右腦互搏麼？
結合此刻眼前所看到的畫麵，倒真像是有人故意將這一切嫁禍給了那姓張的。
“莫非……有人想借我的手除掉那小賊？”藺懷素皺眉，“可問題是，幕後之人怎麼能如此精準地把控到我與那小賊之間有嫌隙？”
在藺懷素看來，若真是有其他人在暗中操控這一切，那必然是篤定了這麼做，可以激怒她，讓她一怒之下不分青紅皂白，除掉張大川。
但這裡麵就涉及到了很多關鍵的東西。
比如，她藺懷素平日裡雖然冷酷嚴厲，但並不嗜殺。
單純這樣一個謠言，是很難讓她真正動殺心的。
暗中嫁禍之人必然是非常清楚張小海與她有“過節”，篤定她聽到這些謠言是張小海故意派人擴散的，定然會暴怒，除張小海而後快。
可藺懷素左思右想，也沒得出一個合理的懷疑目標。
因為在她心目中，真正讓她對張大川生出嫌隙之心的，是在湖邊的那個夜晚。
而那件事，除了她之外，應當不會有第二人知道才對。
正思索之間，不遠處的看台上忽然傳來了一聲質問：
“張小海，你少站在道德製高點上說教，那道衍宮的衍寂真人以往是如何名動四方的，我們大家都清楚。”
“可不管她在外人麵前再怎麼端莊嚴肅，這都不影響她私底下存在一些不為常人所知的嗜好。”
“要知道，就算你們把她當真正的天上神女，可她始終還是人。”
“是人，就不可能真正的隔絕七情六欲。”
聽到這話，張大川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當場厲聲斥責起來：
“你胡說八道！”
“藺仙子修無情道，自然是斬斷了七情六欲的，我看就是你在這裡汙蔑人。”
另一個方向的看台上傳來回應：
“嗬嗬，是嗎？”
“張道友，我看是你在亂扣帽子吧？”
“剛才那位神秘道友說得很對，那藺懷素再怎麼出塵，也還是人，沒有成仙。修無情道就能斷絕七情六欲，要那麼容易的話，無情道就不至於被稱為最難修煉的功法之一了。”
靠近演武台的人群中也有人高聲說道：
“是啊張道友，其實你完全沒必要這麼急著站出來幫藺仙子澄清謠言。”
“人心隔肚皮，人性更是複雜多變，以往又不是沒有過那種德高望重的前輩私底下其實是個道德敗壞的偽君子這種事情。”
“相比之下，剛才你所提到的那些傳言，頂多隻能證明藺仙子私下裡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正常女人。”
眼看著接連有人出頭“唱反調”，在場的其他修士似乎也變得膽大了起來。
他們紛紛附和起這些反駁張大川的觀點，讓整個演武場鬨熱得好似趕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