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當然明白雲鶴逸所指問題的嚴重性。
事實上,早在當年玉衡宗的古聖被帝陵的人打得一死一傷時,就已經埋下了這種危機的伏筆。
若非曆屆百宗大比玉衡宗一直牢牢把守著頭名的位置,危機早就爆發了。
最關鍵的是,這不僅僅是外部的危機,玉衡宗自身內部,也同樣暗流湧動。
就拿這次大比來說,他們這一脈,傾注了諸多資源在北辰珩身上,而一個宗門可調配的資源是有限的,北辰珩獲取得多了,其他人得到的就會變少。
由此帶來的利益分配不均衡問題,在玉衡宗內部是一直存在的。
隻不過之前由於北辰珩足夠優秀,表現也具備說服力,所以沒人反對。
但如今,這位小師弟一下子成為廢人,那宗門內某些人不僅僅是要分走原屬於北辰珩的那些資源了,說不定,還會進一步追究責任。
畢竟,投資了大量資源的一代聖子,就這麼被廢了,誰來負責?
想到這裡,金陽不由滿臉凝重。
然而,想要奪得至尊組的頭名,他也沒有足夠的把握啊。
金陽咬了咬牙,雙手抱拳,躬身表示道:
“師尊,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事關重大,我不敢在您麵前妄言。本屆大比的至尊組試煉者中,其他人都好說,唯獨那道衍宮的衍寂真人藺懷素。”
“那老道姑一心問道,實力非比尋常,上一屆我就敗給了她,如今五十年過去,以她的天資,恐怕實力隻會變得更加可怕。”
“我若與她撞上,勝率……最多五成。”
話音未落,上方便傳來了一聲冷笑:
“五成?依我看,你最多兩成勝率。”
雲鶴上人毫不客氣,直接戳穿了自己門下大弟子不願意揭開的事實。
這使得金陽臉上頓時變得火辣辣的,非常尷尬。
好在,雲鶴上人也並非是故意要嘲諷他,很快便繼續開口說:
“你也不用覺得難堪,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並不丟人,修行一道,最重要的就是要認清自己。事實上,據為師觀察,那道姑的根骨與天賦,甚至可能還在為師之上。”
“假以時日,她極有可能是道衍宮數萬年來第一個創道成聖的人。”
“一旦她順利成聖,那麼道衍宮在南天域丟掉的那部分影響力,立刻就會重新撿起來。這對於我們玉衡宗來說,是不可以接受的。”
“我們在南天域投入了不小的人力物力,從很早之前就決定要逐步蠶食南天域的疆土了,若是道衍宮重新崛起,那就意味著我們之前的投入,就全部打了水漂。”
金陽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玉衡宗在南天域的一些布置,甚至就是他親自安排的。
可想要打敗藺懷素,對他而言,真的沒太多把握啊。
“師尊,你也說了,那藺懷素的天賦之強,甚至在您之上,那如此對手,我想要取勝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金陽歎氣道。
雲鶴上人沉聲表示:
“正常打的話,你當然沒什麼機會。”
“不過如今我們玉衡宗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盤外招就不得不用了。下一輪的試煉中,那個道姑會抽到真武殿那個武癡。”
“那人隻是一介勇猛有餘的匹夫,遇到藺懷素,必然會全力以赴。”
“屆時,那女人即便能贏,定然也會負傷。”
“第五輪和第六輪的比試,中間間隔時間很短,她來不及養傷的,你可以在第六輪試煉中與她對決,坐收漁翁之利。”
聽到這番安排,金陽的表情頓時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