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很多日才三省吾身。
淺間摸了摸肩頭的吉他包背帶，又看了看手上一袋袋周邊，她們裝作不記得拿，就是為了明天有理由過來，或者叫自己出去吧？
明天用快遞寄給她們，應該沒問題吧？
後麵一周多的時間，都和她們在一起，在積極麵對這些之前，先讓他享受一下一個人的清淨日子吧？
大拇指按住門鎖，房門打開，透出了房間內的光。
我不是出門時關燈了嗎？
難道家裡遭了賊？
“歡迎回來~”x4
不死川理世、二見月海、間島麻衣、波奇（被暫時從淺間家開除），四個人正熱情地對自己笑著。
淺發組打掃著一點也不需要打掃的房間衛生，二見和間島在廚房正做著夜宵。
波奇笑著給淺間拿出了拖鞋，鼻子卻在嗅個不停。
“阿水怎麼現在才回？該不會是遇到女司機了吧？”
“你們怎麼在我家。”
“羅伯特君，你家不就是我們家嗎？汝妻子吾養之，汝毋慮也。”
“你們難道真的要在這續攤嗎？”
淺間看著餐桌上已經擺著的兩打啤酒，一大瓶檸檬紅茶，一桶冰塊，還有兩瓶標著25年的山崎威士忌。
“是不是很節約，本來要點外賣的，大家看了一下冰箱，決定自己做省下一筆錢哦~”
看著故意保持距離的淺間，波奇的臉上有些得意。
“靜水，那個可以幫一下忙麼？”
淺間看向廚房，間島身前放著一盒肉醬。
“衛生就不必做了，都來廚房幫忙吧。”
他歎了口氣，圍起了圍裙。
全程用刺殺刀法對付食材，但她們好像一點也不怕的樣子。
為了讓自己的理智有運轉的空間，淺間默許了她們的喝酒行為。
淺間為自己彈性的原則感到愧疚。
淺間左右的位置，被洗澡洗得香噴噴的二見和波奇霸占。
他看少女們已經開始痛飲，不由勸諫道。
“喝酒的女人很容易遭欺負的，彆養成習慣了。”
說這句話也沒用，僅僅起到一個心理安慰的作用。
“阿水太小瞧人了哦！”
波奇用冰凍過的，加了冰的玻璃杯，已經乾了兩罐生啤。
“靜水是在關心我麼？”
間島手上也是一杯生啤，在淺間的對麵淺笑著。
“羅伯特君，你不知道，女生隻有在她喜歡的人麵前，才會醉麼？”
不死川對著淺間眨了眨眼。
二見看到不死川眨眼，也貼到了淺間身邊，在他耳朵邊用隻有兩人聽得清的聲音，輕聲道，
“想養成被靜水君欺負的習慣~”
“你們試試這個吧。”
利用戀愛烹飪的複刻技巧，淺間參考了威士忌的幾種調酒方法，開始當起了調酒師，給她們輸送趕緊趴下的彈藥。
她們很快淪陷在一杯又一杯的特調之中，大明神甚至隻喝了一杯，就給淺間刷了一個調酒技能。
計劃通。
二見醉醺醺地貼到淺間身邊。
“對不起，靜水君，麗醬那邊的朋友問我們做過沒，我沒有回答，被她們當成默認了。”
臉頰緋紅的她，露出了等待訓斥的表情。
但她還沒有等待回複，自己就趴在的桌子上。
“我啊，我不隻想跟你吃飯、唱歌、學習。我想要的，比你想的多得多。”
間島已經鑽下桌子，趴在板凳上，哼起了莫名奇妙的歌。
喝了6罐啤酒，大半瓶威士忌的波奇強打起精神，去洗手間催吐，一去不回。
看著喝第6杯就不再碰酒的不死川，淺間感覺她才是真正的計劃通。
“為什麼要讓她們喝醉呢？”
“讓她們喝醉的，或者說讓大家醉的人，不是你嗎？羅伯特君。”
“明天一大早不是要回本家麼？”
“和那些無關，羅伯特君。今天，真的是一場非常成功的演出。”
“你開心就好。”
畢竟是被自己擊潰到哭的女孩，就算是自製力下降，他也不會被不死川攻陷。
不死川用勺子攪動著杯中冰塊，又抬起頭，
“中目黑格帶的那一群人，其實我知道他們以前是什麼樣子.羅伯特君，你說，為什麼可以有這麼大的變化呢？”
不死川睜著一點醉意都沒有的大眼睛，看著淺間。
“不清楚。卡洛·奇波拉在《人類愚蠢的基本法則》裡一再說明，蠢人的數量經常被低估。曾經的不良，都是害人又害己的蠢人，如今用信仰、成長、物質改善三板斧去規訓，並不能說這個團體就安分了。我覺得集體的成功，是所有作為榜樣的聰明人都沒有犯蠢的小概率事件。”
“這個批判是否太尖銳了？羅伯特君你真的會歧視他們嗎？”
“我從不歧視任何個體，我隻厭惡現象。”
“包括近衛千代？”
“為什麼你們動不動就要提她？”
“因為，她確實很厲害啊.她簡直就是一個工作狂。我像她那樣，一定會提前死掉的。”
“連工作狂都不願意做，你還提個什麼公平正義啊？”
“因為加班就是最大的不公平不正義啊。我相信共產主義世界，世界大同的世界，是沒有加班的。”
“那你還佩服她個什麼？”
“佩服她的超脫人性，佩服她慢慢變得像你。”
“你怎麼能罵這麼臟的臟話？！”
淺間不知道為什麼，從不死川嘴裡說出這話，遠比鷹司要說這話傷害更大。
他絕不承認，他和那個近衛千代是一類人。
“她不是在英明神武、智慧無雙的五攝帝師的調教下，越來越缺乏攻擊性了麼？”
“那隻是她為達成目的的短暫偽裝。王莽在篡位前還拿過國家道德模範獎。”
“誒？複習曆史的時候，你是不是還誇過王莽？”
“每個人都要辯證的看，F桑，包括你看我。”
“我隻要看到你，我就覺得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哦~”
“請不要犯法。你們這些黑道大小姐，不應該在警察廳裡掛名麼？”
“那些事情分家現在還在乾遲早有一天.”
“.急不得的，養望這種事，30歲做成已經是今古奇人。”
不死川又笑道，
“就是看見無限社越來越好，心中有些感慨.明明，自己可以更早做這些的。”
“大部分政府都不會希望社會這一層人吃得太飽。發展過猛，有可能是比不死川家更可怕的惡龍。”
“怎麼說到這裡，羅伯特君嘴裡又有一股愚民牧民的傲慢在裡麵了？”
“不好意思，你早就應該看清我。我其實是個學識不足，屁股也夠歪的拿來主義者。拯救所有人這種事，我幫不了你。”
“太謙虛就有推卸責任的嫌疑了哦。”
“那是你的責任，F桑。”
“我的責任，就是你的責任，我們早就一心同體了，R君。”
“彆把不現實的事情，理所當然地說出來啊.”
不死川起身坐到了波奇剛剛做的位置，抓起了淺間的手。
“我想好，死武士樂隊未來的慈善基金怎麼用了。死武士樂隊想掀起的思潮，需要更多的樂隊一起加入進來。
我想設置一個音樂夢想基金，讓每一個來東京的追夢人，都能獲得實現夢的機會？一個又一個成功的樂隊的影響力疊加在一起，用音樂和歌聲，去號召大家關注那些迫切需要關注和支援的事情。這算不算你說的，榜樣的力量？”
淺間想了想，從感情上來講，他這個世界上，他很讚同這個想法。樂隊做垂直自己領域的慈善，比跨界慈善靠譜得多。
另外，孵化不是一支兩支，而是一係列的極具公益精神的樂隊，沒有任何人成功過，不死川理世願意挑戰不可能的想法，令淺間備受鼓舞。
但沒有哪個風潮是靠計劃掀起的，每一波風潮的大浪底下，都是幾十年前甚至更早積累的興波。
淺間還是決定給不死川潑冷水。
“太天真了.音樂夢想基金有很多，一唱成名、一曲封神、改變人生命運的劇本有很多，但你這種基金，和這些不一樣，它缺乏土壤。
我們無法保證讚助的樂隊都有你這樣的理想和決心。另一方麵，我們也無法保證每一個新生事物、新樂隊，都能有市場。
公益這種東西，從來不是社會的主流，如果一個社會的主流關注度是公益，是什麼時候國際社會捐兩筆錢，那這個社會也太失敗了。
是的，音樂作為產品，想要站得住腳，必須在音樂市場裡活下來。
跳出音樂市場，社會生產並沒有發達到支持每個人無功利性的創造。
對於大部分人而言，這個世界上的市場一直是飽和的。新樂隊就是新產品、新符號？一個新符號獲得廣泛認同，代表著市場已經為這個符號掏出了很多很多錢，或者說成本。
基督的十字架、鐮刀和錘子、迪士尼、漫威、泰勒·斯威夫特.這些符號其實已經是商品。而商品等於稅務，稅務等於特權剝削。
你在創造商品的同時，也在創造一種特權以及剝削的機製。現在各種APP的會員，蘋果的抽成，不正通過賣產品更賣服務的口號，向大部分消費者收稅麼？
你也不必沮喪，公益不是有競爭力的商品，因此，它不會讓你變成可怕的剝削者。”
不死川沉吟片刻，又笑道，
“羅伯特君你想的太複雜了。做力所能及的扶危救難之事，哪有那麼多顧慮？隻要做比不做要好，那就堅定的做。”
“我是想讓你搞清楚，你在賣什麼，你能賺取什麼。打敗消費主義的，或許隻能是消費主義。”
你可以讓每一位聽眾支付金錢意外的東西，智力、勞動力、信仰力、注意力這些全是有限的，存量的，可計算的。現在大部分賣服務的企業，都是走的廣告盈利模式，而這個模式，最需要賺取的財富，是注意力。
未來的任何商業模式，哪怕是標榜算力的AI，都在爭奪全世界人口有限的注意力。”
“那麼，這意味著我需要更加出名、破圈，吸引到更多人的關注，才能更好的販賣公益麼？.我不喜歡販賣這個詞。”
淺間沒有接不死川的話，而是繼續說道，
“最好的公益是對良好社會氛圍的一種有效建立，其次是對社會缺失的彌補，最後才聚焦到個體上。我覺得公益產品的開發，還可以多考慮考慮。
音樂公益基金則是要建立在成熟的培訓、製作、宣發體係上，哪怕大部分樂隊不能簽到你的音樂公司裡，你也能給那些正確的樂隊，一些必要的支持
比較成功商業化的公益事業，一般都遵循著[買一捐一]的策略。第一個運用這個理念建立品牌是TOMS布鞋但它不是頭部企業，它們實際的捐助影響力，遠低於耐克、阿迪達斯.”
說著說著，肩膀一沉。
不死川這家夥居然睡著了！
明明還想和她討論一下更多的善因營銷案例，進而探討更多公益產品的設計，讓她多一點以魔法打敗魔法的套路。
能不能嚴肅一點呢？
聽到不死川發出了沉沉的鼻息聲，這家夥這些天，是真的累到了。
將醉酒的四人拋上床，自己躺上沙發，又看了幾個善因案例，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欲望了。
他忽然想到什麼，打開了係統屬性麵板——【當前人格矛盾積蓄值：35%。】
人格矛盾值居然下降了2%！？
難道，我的體內，還有聖人人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