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愛的表情,從興致勃勃,慢慢轉為可憐巴巴。
淺間不為所動。
於是藤原愛給出了PLAN.B。
“那讓她們去遊樂園,我們一起去美泉宮?”
“前部長桑,民主集中製的一大特征,就是少數服從多數。”
“淺間淺間未免也太聽芙芙的話了,還有,就不能好好叫我名字嗎?你這個長偏了的壞心眼。”
藤原撅起了嘴,用看負心漢的眼神瞟著淺間。
“怎麼了怎麼了~我好像聽到小愛部長在呼喚我喲~”
不死川以世界人民大團結的胸懷,抱住了藤原。
“淺間淺間準備偷偷開溜,他說他不想去遊樂園。”
喂!你這家夥怎麼賊喊捉賊?
“那可不行,羅伯特君可是排球比賽的隱藏獎品呢~~~我們倆可得把他給看好了~”
我什麼時候成為獎品了?
不死川和藤原一左一右把淺間鉗製起來,幾乎可以說整個人都要貼到淺間身上,但又很快被淺間絲滑地甩開。
就這樣反複的糾纏、擺脫。
剛剛偷跑被拒絕的藤原,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似乎光是和淺間身體接觸就很開心,仿佛是那種小時候偷偷摸彆人的洋娃娃,就能高興很久的女孩子。
這幾天被百般敲打的她,已經認清[淺間已經變了]以及[出遊采風是個錯誤]這兩件事實。
現在的藤原,隻是偶爾會回想起和淺間剛認識的那段時光——————
“嘿~你現在有空吧?”
樹蔭下的長椅上,男孩合上了書,微微抬頭。
黑框眼鏡下,是一張平凡又無攻擊性的臉蛋——那種適合問路或者插隊的,看起來很好擺布的長相。
“倒不是說沒空,有什麼要緊事麼?”
反應有些出乎預料。
男孩既沒有因為她沒使用敬語、讀書被打攪這些事皺眉,也沒有因為她的美貌而動搖,語氣平淡的像缺乏經費的獨立遊戲裡的NPC配音。
“幫我湊個人數怎麼樣?”
“幫你湊個人數?”
“我要在這個無聊的學校裡,成立一個特彆有意思的社團~”
“湊人數,然後成立一個特彆有意思的社團我們學校社團,應該沒有什麼人數限製吧?”
男孩放下書,書的一邊是裝著2個飯團的便當盒,相當寒酸的午餐。
大概是靠讀書進英和的窮秀才吧?
“嘿~挺懂的嘛~雖然可以一人成團,但是[人數]本身,就是有意思的基礎哦!”
男孩環視了除他們之外彆無他人的花園中庭,仿佛確認了什麼似的,說道,
“湊人數可以,但我隻能當掛名部員,放學我要去打工。”
果然是平民啊。
但是這個平民,有一種讓人覺得很特彆的異質感,明明從打扮到長相都在表達[快點無視我]的信號,可隻要一聊上天,就仿佛得到接頭暗號般,感受到他和那些15歲故作深沉的普通男高中生完全不一樣的氣質。
本來隻是突發奇想,順便逗人玩玩打發時間,看來,走運碰上了不得了的玩具。
她盯著他笑道,
“掛名可不行,但我允許你每周可以早退2次。打工就不必了,我們可以建一個能賺錢的社團,怎麼樣?”
“建一個能賺錢的社團.那是什麼社團?”
“還沒想好。”
花園中庭另一端,忽然傳出動靜。
“那個.從入學第一天看見你,我就喜歡上你了。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我會讓你幸福的。”
“抱歉。我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不試一試嗎?做我的女朋友,一定會比現在更快樂。”
“抱歉,前輩,我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沒必要這麼無情的拒絕吧!”
高年級的男生忽然發癲踹起了一邊的大樹,又一個滑跪,抱住女孩的腿,
“前輩,你再不放手,我要報警了。”
女孩離去後。
“為什麼拒絕我!為什麼拒絕我啊啊啊啊啊——”
那位二年級的男生,一邊哀嚎,一邊用頭不停地撞擊旁邊的長椅。
目擊告白現場的她笑了起來。
告白雙方她都認識。
真是失態呢
忽然靈光一閃,她朝著對告白現場完全不感興趣的男孩笑道,
“【戀[愛]谘詢部】,我們要創建的社團,就叫戀愛谘詢部,這個主意不錯吧~?”
非常自然地將自己的名字也藏進了部門名裡,她藤原愛就是一個天才。
“戀愛谘詢部麼.聽起來很不負責的樣子。”
“有趣就是對自己最大的負責啦~現在就陪我去填表吧~”
“嗯,去填表吧。”
“嘿~你這家夥意外地乾脆呢~”
“是啊,我這家夥,意外地乾脆呢。”
她又笑了起來,明明隻是像回音壁一樣,一直重複她的話,卻能讓她聽出一絲沒有距離感的調侃。
“對啦,你叫什麼名字?”
“淺間。”
“問你名字呢,你總不可能叫淺間淺間吧?”
“填表時我會寫真實姓名的。”
男孩拿著飯盒和書,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往教師辦公樓走去。
走進普拉特遊樂場,戀愛谘詢部一行人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摩天輪。
《愛在黎明破曉前》這部電影的男女主第一次接吻地,就是在這架摩天輪上。
淺間作為獎品,要陪排球冠軍單獨坐幾圈摩天輪。
在波奇的大方謙讓下,淺間和鳳凰院走上了外觀看起來像小木屋的摩天輪裡。
摩天輪轎廂很寬敞,大概能容納20多個人,空間類似一些城市的纜車,中間設有幾個坐位,但一般來說大家都會站在窗邊欣賞風景。
鳳凰院使用鈔能力包場了,所以他們的這個轎廂顯得空蕩蕩的。
打完排球後,鳳凰院就換上了白色背心加一條寬鬆的卡其色褲子。她似乎比起裙子更喜歡穿褲子,這也讓她整個人多了一份樸素又鬆弛的少年感。這身打扮和她揮金如土的形象相去甚遠,也沒有[52赫茲的鯨魚]那樣冰冷的孤獨感。
但淺間知道,現在的鳳凰院,才是真實的鳳凰院。
淺間移開目光,向下望去——二見她們正在上後麵一個轎廂。
摩天輪逐漸升高,高過小屋,高過樹木,俯視著遠處如巴黎一樣規整的古典建築天際線。
兩人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了轎廂一端,六麵玻璃窗的正中間,眺望著晴空之下多瑙河的儘頭。
很難想象,這座60多米高的摩天輪,從19世紀,弗蘭茨一世那個時代就開始運營。
鳳凰院擰了擰手中寫著[Carpe&n活在當下]拉丁語的紅茶飲料,嘗試了幾下,沒能擰開。
正回複一條晚餐菜單的淺間,主動拿過瓶子,單手扭開瓶蓋,又遞回給鳳凰院。
“謝謝。”
“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