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鬆枝校長,已經探望過學生了嗎?”
“學生?”
“我們班的那9個倒楣蛋,他們不是都住這裡嗎?還是說,教務處的情報有誤?”
“你說一年9班的學生啊.不是,我來這裡是為了彆的事情。”
“看望昨天被襲擊的學生?”
“也不是”
淺間臉上欽佩中帶點欣慰的表情褪去,換上了和護士白費口舌時的沒勁模樣說道,
“原來鬆枝校長是來看病的啊,身體沒大礙吧?”
“不是看病.過來探望一下朋友。”
“哦,這樣啊現在準備回去?”
鬆枝正宗被淺間的反應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笑,說道,
“本來是要回去,既然碰到近藤老師你了,就和你一起看望那些孩子們吧。”
“看來我沒有看走眼,鬆枝校長你是個好人。”
淺間對鬆枝比了個大拇指,轉頭對著導醫台的護士說道,
“你看,我沒有說謊,我真的是老師。這是我們KKIS的鬆枝校長,他能為我作證。我們KKIS不是和你們醫院有戰略合作嗎?昨天才履職,你們不會不認識他吧?”
“我能證明,他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他的學生也確實在這個醫院。”
鬆枝正宗配合地遞出了名片,兩張精致的透明卡片上,印著燙金KKIS校徽以及幾排字。
名片沒有照片,兩位年輕的護士盯著鬆枝正宗看了又看,兩人用心照不宣地抿嘴一笑,對鬆枝說道,
“既然校長先生這麼說了,這位先生剛剛問的幾位患者的病房號,我們可以告訴你們。
但是在這之前,我們要和他們監護人確定一下。這位先生剛剛說他沒能聯係上這些患者的監護人,也就是說,兩位先生現在還沒得到探訪允許。”
鬆枝看了眼淺間,點頭道,
“好吧。”
沒等多久,淺間口袋裡的副機響了起來。
原來這護士一電話打到了淺間的手機上。
淺間接通後還沒說完莫西莫西,護士已經不動聲色地掛了電話。
她在電腦屏幕的表格裡念出第二個人的監護人號碼——和第一欄的電話一模一樣。
接著是第三欄、第四欄一個電話號碼總共出現了9次。
重複的次數太多,她甚至可以把這個號碼背下來了但和旁邊這位身著昂貴西裝,高大帥氣的年輕校長比起來,一副衰樣的打工人並提不起護士小姐記號碼的興趣。
“為什麼留的都是你的電話號碼?”
鬆枝也感覺到了古怪。
“這問題你應該問山縣有明。”
淺間敲了敲導醫台,
“想起來了,我就是監護人,現在這時間也完全符合醫院的探視規定,看來我們不需要得到誰的允許了,對吧?護士小姐。”
“稍等一會,我們和病人聯係一下。”
護士又打了一個電話到住院部,確定了幾個事情,又和淺間說道,
“他們不在病房,兩位先生還是改天再來吧。”
“住半天就能出院麼?看來這裡確實是個好醫院。”
淺間感慨了句,又蹙眉疑道,
“不對.我記得有三個是腿骨折了吧?他們怎麼出病房的?”
“.嗯,那三位患者倒是在病房,但目前需要靜養,也不方便探訪。”
鬆枝正宗插嘴問向那位個子稍高的護士,
“那你們可以查一下犬養、貓山這幾位同學去哪了嗎?”
“不清楚。”
護士給了鬆枝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又補充道,
“明天他們還有檢查要做,你們可以在白天過來探望他們。”
“好的謝謝。”
淺間和鬆枝兩人從醫院走出來。
淺間撐開傘前仔細抖了抖雨傘,仿佛不知道就算抖乾淨上麵水滴,過一會兒傘麵還是會打濕的這一事實。
鬆枝隻當他是在發泄,走上前拍了拍淺間的肩膀,
“這個年紀,不想老實躺在病床上很正常。還有幾個學生在附近一家醫院,近藤老師要去嗎?”
淺間回頭露出意外的表情,
“不是我班上的人,也要我賠錢嗎?”
“賠錢?”
“如果不是為了協商賠錢這件事,我為何要浪費時間過來看這些討人厭的小鬼?”
“.”
兩人走進了雨中,淺間把之前老師們在周一會的討論以及山縣有明和他說的事都和鬆枝正宗擺了一遍。
“5000萬麼”
“以前鬆枝校長在KKIS沒有聽說過這個規矩嗎?”
“沒有。但我印象裡,班主任雖然要對學生的校園生活負責,絕對不是這個層麵上的責任,除非.”
“除非死人對吧?沒想到當班主任是這麼麻煩的事,早知道就不簽字了。對了,鬆枝校長你的考核計劃是不是要調一調?那些考核內容變成最後一根稻草逼著班主任們自尋短見也說不定。那樣的話,鬆枝校長就是殺人犯了。”
“近藤老師不用拿過激的語言諷刺我,我清楚KKIS目前存在哪些問題。至於KKIS教務處、學生會、家委會聯合起來,讓班主任拿錢息事,這種事確實不合適。”
“隻是[不合適]啊。”
淺間和鬆枝停在了十字街口,對麵的紅燈在路麵積水的倒影裡碎成一片火,但不一會兒,這火就綠成了荒郊野嶺的鬼火,被無數腳步踩得七零八碎。
走到街對麵,鬆枝又開口道,
“之前和近藤老師說過,遇到麻煩了可以找我,既然有證據證明動手的是10班的澤野他們,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就是改讓10班班主任小林老師賠錢對吧?”
“.當然不是。學校除了教學生們立足社會的知識,更應該教他們,自己做的事,自己負責。一直躲在大人和權力後麵,這些人是不會長大的。”
“那麼鬆枝校長準備怎麼教育這些學生呢?”
“.一個痛到他們記一輩子的教訓。”
“鬆枝校長不會想著一些犯法的事情吧?”
鬆枝正宗聽出淺間一直都在用這種開玩笑的方式嘲笑他,那無精打采的表情中,沒有不相信現狀能夠改變的無奈或絕望,他反而讀出了深藏著的惋惜和不平。
“如果加入我,我就把接下來的計劃全盤告訴你。”
“鬆枝校長,隨便拉人入隊很容易被這些來曆不明的人背刺的。”
“你多慮了,這種話我可不會隨便說,我隻邀請我信的人。”
“鬆枝校長PUA的技巧確實足以勝任副校長。”
“還是拒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