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留心一點就能發現,KKIS的校園裡有大量監控攝像頭。
淺間麵前的24塊連成一片的Dell無邊框顯示屏,整個畫幅被細分成了近400個畫麵。監控範圍涵蓋了KKIS近300個區域,約等於三個百眼巨人阿耳戈斯蹲在KKIS校園裡日夜守備。
從理論上說,這是能降低犯罪率的東西,但這所學校的攝像頭,卻有些意義不明。
哪怕淺間製造了[複仇霸淩者的血魔]這種謠言,KKIS兄弟會成員明目張膽教訓羞辱學校底層陰角的現象依然沒有斷絕。破窗效應下,攝像頭既沒有對欺淩者起到威懾作用,也沒有對受欺負者起到保護作用。
淺間對著監控屏幕,在腦海裡構建著KKIS的3D地圖——他試圖將384個畫麵裡顯示的區域,和攝像頭的安裝位置一一對應上。
對了近30分鐘,淺間確定KKIS的這套監視係統,故意空出了許多留白。
即使數量眾多,也不能改變[KKIS的攝像頭隻是擺設]這一事實。
綜合樓的社團部室沒有攝像頭,校長室的監控角度連房間的1/4都沒能覆蓋到,宿舍那邊隻有大堂有布置攝像頭,學生會大樓一整棟樓居然和周圍的公共區域共用一塊屏隻能說,一個不能兜住水的桶,比闌尾、智齒、包皮和男人的乳首還要多餘。
淺間將教師宿舍至教學樓存在的監控盲區拚湊到一起,立馬能得出兩條可以完美避開攝像頭的路線。
今後夜間出行也方便了不少。
淺間相信在KKIS,絕對有一批人也會利用這些死角盲區,避免被監控捕捉到行動軌跡。
那麼,
是什麼原因,讓[.D]“四門一柱”中的“一柱”柏木塞西莉無視攝像頭的監視,就這麼自然地和曆史老師夏目在監控鏡頭裡進行私下會麵呢?
監控室右側第一排和第二排的屏幕顯示著教學樓各教室的情況。
那兩人站在教室靠窗處,隔著一個課桌的距離交談著什麼。乍一看,會讓人產生對他們之間關係的猜想——比如養狗女與她的人型泰迪,或者已婚出軌男與他的學生對象。
教室的攝像頭清晰度不算低,無論是窗欞投射在課桌上的陰影,還是雙手抱臂的柏木塞西莉臉上那副占據主動的笑意,淺間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淺間沒有透視能力,僅靠盯著夏目老師的後腦勺,並不能搞清楚他們在聊什麼。
淺間眯起眼睛,分析了一會柏木塞西莉的唇語,隻得到了“哦/不錯/然後呢”等隻言片語,大部分都是夏目老師在說話。
他忽然想到,在他的辦公桌上留下翻動書籍痕跡的人,很可能就是昨天在辦公室加班的夏目老師。而指使夏目老師這麼做的人,十有八九,是這位柏木塞西莉。
淺間對KKIS教師團隊被腐蝕早有預估,也對山縣有明的和平承諾不抱期待。所以,他對屏幕上出現的兩人並不感到意外。頂著[5000萬的拉斯維加斯]這種奇怪名頭,不被這群人盯上才奇怪。
淺間回到背後的總控台,將電腦從安全數據UI界麵中退出。
沒想到這番操作,讓電腦被立即鎖定了。24寸的屏幕隻留下一個輸入密碼的小窗口。
監控室沒有防呆的線索提醒,淺間隻能掏出瀧島那件甩棍一樣的裝備,將這間監控室的隱藏攝像頭一一找出,並為鏡頭貼上遮擋膠貼。
在門外換了口氣後,他又將總控台電腦主機櫃前的鎖具撬開,將事先準備好的u盤,插進機箱上的藍色usb接口。
嗬~苦練1個月的黑客技術,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淺間重啟電腦,準備黑進去,什麼通過注冊表鍵值建立持久化後門啊,加載器部署指令工具啊,他打算今天要好好展示一下學習成果!
這電腦也非常給他麵子,連續向他展示了3次u盤啟動失敗.
淺間嘴角微抽,沉默片刻,收回自己不爭氣的u盤。
那些書上記載的,網絡上公開討論的,果然都是過時的手法!
還好,淺間做了兩手準備。
他從兜裡掏出一支長得像激光筆的u盤重新插上,按下電腦重啟鍵,聽著電腦散熱設備的轟鳴聲,等了5分鐘,顯示屏上出現了藍天綠草的桌麵。
淺間全程連一個鍵都沒按,就這麼看著電腦被破解.仿佛幾個月前某位谘詢人向自己哭訴他苦追多年不得其門而入的女神,轉眼被渣男長驅直入的故事。
他自己和谘詢人都不值得同情,他們錯在了弱小。
渣男駒場的兩把刷子,不得不服。
淺間用戴著手套的手,握住鼠標一頓操作,點進總控台電腦存儲盤界麵。
監控儲存文件一共被分成了三份,一份為最近一個月的錄相資料,被存儲在總控電腦的超大硬盤裡;一份為今年的錄像資料,被存儲在監控室總控台後方,那些泡在水裡的區域私網NAS服務器中;而最後一份的資料,則被存在雲端服務器裡,點開雲端服務器圖標,居然要輸入三行密碼,其中一行還是動態密碼。
淺間頓時打消了將所有資料全部拷走的打算。
他先將u盤裡的解決傳輸授權的應用程序點開,花了5分鐘,繞開防護軟件,移植到了總控台電腦上。
確認u盤進入拷貝設備白名單後,淺間又將第一份監控錄像文件夾拖進駒場的u盤裡。
58TB。
文件比想象中要小,但駒場號稱傳輸速度2800MB/s的超級u盤,在這總控台被限速到了500600MB/s,拷貝的剩餘所需時間顯示為22小時。
在這裡守20多個小時,可不是淺間的計劃。
擊暈監控人員、撬開保險櫃的事情,估計要不了幾個小時就被KKIS的安保人員發現了。
還好,淺間還有第三手準備。
他點開駒場u盤裡的部署網絡通信後門的應用程序,等進度條走完後,再選定所有可框選的文件,挪進上傳雲端的任務中。
傳輸速度依舊不快,但好在它是自動靜默上傳,不用人看著。哪怕中途斷電關機,這個程序也能重新自啟,保證在兩周內,將監控室的硬盤和NAS服務器的資料全須全尾地上傳到駒場那裡。
前提是,這個過程沒有被那個和駒場旗鼓相當的技術人員發現。
正當他抽出u盤準備走人時,剛剛那個輸入密碼的小窗口再次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
這監控室電腦的防護等級,怎麼比圖書館的電腦高出這麼多?
密碼小窗出勤率這麼高,鬆枝正宗之前是怎麼順利拷貝錄像的?難道說,他也是一個計算機高手?
淺間立馬重啟電腦,重新插入手上的激光筆。
然而,這回連駒場的u盤也失效了。
就隻是拷個資料,難道非得請駒場本人來,才能辦到嗎?
淺間從總控台前躺著的監控人員口袋裡搜出手機,準備從手機裡找找密碼,一旁的座機電話鈴聲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
他抬頭掃視了一遍24塊大屏,既沒有人檢查那些辦公室,也沒有人向監控室趕來。
還待在學校的大部分人,注意力都被山縣有明他們的棒球賽吸引了。
所以說,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
他猶豫了一會,決定接通這個電話。
“這裡是監控室,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