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nbp;蒸饃炸圪塔。
母親和三姐按照民間習俗,正在家裡蒸饅頭。知道小幾個今天回來,卻不知道是哪個點到家,正在念叨,人就已經進屋了。
“媽,我們回來了!”
聽到小七的喊聲,母親和三姐放下手中的活計,從廚房中迎了出來。
老四雪梅一件長過膝蓋的淺灰色的風衣,高高大大,亭亭玉立;老五雨竹一件拉鏈夾克式紅花麵棉服,戴著毛茸茸的圍脖風雪帽,像一隻漂亮的小花貓;老六冬菊一身簇新的紅衛服,一族劉海從軍帽裡冒出來,俏皮可愛;小七夢言一件半舊的醬色粗線毛線衣外套,一件棉馬甲,戴一頂灰麻色的毛線帽,帽頂一個大大的毛絨球晃來晃去,也是活潑可愛討人喜的模樣!
看見自己的四個兒女,朱家慧有點不敢相認。看這穿戴裝扮,就是城裡的孩子呀!僅僅出去大半年,且沒有要家裡一分錢,咋就變化那麼大呢!跟十多天前回來的時候又不一樣,上次沒有穿上這過年的衣裝,沒有今天這麼紮眼!這要是孩子不喊媽,她哪裡就敢認呀!
朱家慧撩起圍裙下擺,要去擦眼。雪梅上前拉著母親的手,將一方乾淨的手帕塞給母親,小聲說“媽,用手絹,圍裙不乾淨的。”
“哎,都回來了!給老六也做新衣服啦?小七這棉襖沒有衣袖,這不冷呀?老五這衣服帽子真好看!”朱家慧摸摸這個,看看那個,一付愛不釋手的樣子。
蔣若蘭上前牽起小七的手,湊近了看他。用右手食指曲著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冷不冷呀?小七。”
“姐,我手是不是熱乎乎的。我還怕走路出了汗呢!”蔣夢言的嘴湊近三姐的耳朵,“三姐,四姐讓我給你帶禮物了,去你房間給你。”
姐幾個抱完媽媽抱姐姐,親熱一陣後各自回房休息。
母親轉身走路的身形有些笨緩。蔣夢言記得前世的小妹是三月出生的,過完春節,母親就要待產了。就囑咐母親要注意休息。有事讓三姐四姐去做。母親摸摸小七的頭,口裡說著“曉得啦”。邊說邊走回了廚房。
因為今天要蒸饅頭、做米糕,蒸糯米打糍粑,灶上一直不得空,所以中午飯是醬菜、胡辣湯就饅頭將就了一頓。
午飯後,三姐想知道風雪帽項目的後續過程,就喊老四和小七來她房裡講講。
蔣夢言拿出給三姐的禮物,是哪件在百貨公司看上的豆綠色“滌卡”麵料的女裝上衣。
這是蔣夢言在空間中拷貝出的淘寶懷舊款,與百貨公司的那件還是有差彆的,明顯的不同就是在左胸口處有繡著一隻油綠色的跳鹿。
蔣雪梅看出來了,就問蔣夢言“小七,我們在櫃台上看到的好像沒有繡花呀?這怎麼就有繡花了?”
“本身就有兩個款式,繡花的因為好看些,所以貴了一塊錢。我托關係找經理批條拿的貨,按進貨價七塊三毛買的。”蔣夢言的謊話張口就來,謊話說的多了,就沒有了任何一點心理負擔。
三姐人長的好看,脫下臃腫的棉服穿上新裝後,高挑勻稱的身材立即顯了出來。如“橋下春波,驚鴻照影”。效果好的不得了!
但這件衣服終究是春裝,在數九寒冬的春節期間,是無法扛凍的。三姐雖然十分喜歡,在試穿之後也不得不脫下來收好。同時,也為自己白占了妹妹弟弟的勞動成果而感到不安。
蔣夢言看穿了三姐的心思,就安慰說“三姐,你為我們的風雪帽項目獻策出力,做了很大貢獻。我們賺了點錢,給姐姐你買件衣服,是完全應該的。”
“老四、小七,姐姐謝謝你們!”
“姐姐,親姊妹就彆見外了。”蔣雪梅也出言安慰三姐說。
“要不是家裡離不開你,你能和我們一道進城,那我們這個項目一定會做的更好”!
蔣雪梅就將風雪帽項目的進行過程,一五一十地給蔣若蘭講了一遍。說到半天就賣完了所有產品,姐妹倆深感遺憾如果能多織出一些來就好了。
老四的成功,讓蔣若蘭對進城充滿了向往。她現在陷落在生產隊裡,生產隊不可能允許已經成年的勞動力請長假。所以,目前的處境讓她感到沮喪、迷惘,對自己的前途命運有了悲觀失望的情緒。
蔣夢言本來就想跟三姐談一談相關話題,這趕在情緒點上了,有一些話就借勢說了出來。
“姐,你是初中畢業生,是有文化的人。所以你要做到心胸開闊、目光長遠。咱門全家下放在此地是事實,但不會是結局。機緣變化的關鍵點,極有可能是大哥帶給我們的“軍屬”身份。老話說,機會隻降臨給有準備的人。你需要做的是自己加強文化學習,多讀書練字,做好自己的準備。一旦工作機遇降臨,你就要好好表現,牢牢的抓住它,然後徹底地改變自己的命運。”
蔣夢言誠懇地與三姐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