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不進去無所謂,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把秀兒一起帶進去。”
李三刀說著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他知道自己這個請求有多麼想當然,秀兒一個五歲的小女孩,什麼都乾不了,哪是那麼容易進入塢堡的?
可她留在外麵,他實在是不敢離開半步,生怕他離開之後就會出什麼問題。
若不是遇見了周粥,他之前哪敢這麼放心地去上工?
甚至現在,他們父女倆還靠著對方上工換來的餅子過活。
可是他實在沒辦法,他隻剩下這一個親人了,他不能讓她出事。
“秀兒吃得很少,她可以幫你乾一些雜事,你每天隻要分她一口吃的就行。”
看著突然變得小心翼翼的李三刀,周粥心情十分複雜。
她在擔心自己無法給隊伍提供太多價值的同時,如此有本事的李三刀卻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顧慮。
像是三個各自缺了一部分軀體的殘疾人走到了一起,相互攙扶著前進,少了誰都很難繼續走下去。
周粥將李秀兒摟到懷裡,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哥你放心吧,如果我能留在塢堡,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們一起帶進去的。”
可能是因為又一次被警告,第二天,劉老虎一行人老實了不少。
雖然依舊一副拽天拽地的樣子,但不敢像頭天那麼囂張,不讓其他人去競選當苦力了。
周粥來到繡房,進行荷包最後的收尾工作。
為了能夠順利吸引到堡主夫人的注意力,她加了一些來自後世的小巧思,荷包不僅圖案精美,款式也不失俗套,幾位繡娘都說好,萬事俱備,就隻欠東風了。
傍晚,林嬤嬤來驗收衣物時,周粥恭恭敬敬地將荷包遞了過去。
“嬤嬤,夫人的生辰禮繡好了。”
林嬤嬤接過荷包仔細檢查,沒發現針腳有什麼疏漏後,表情變得溫和了一些,但依舊冷淡,“嗯”了一聲,將荷包收好,又把當日的工錢分發給她們便離開了。
周粥照例將所有的銅板都換成餅子,隨後離開了塢堡。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她都與繡娘們乾著縫補衣物的活兒,等待最終的結果。
自李三刀以一己之力阻止了一群人的戰鬥後,又有不少人接受了他們的條件,加入到了隊伍中來。
乾活的人多了,以周粥和李三刀為中心,周圍輻射多出了十餘間草棚,逐漸有了村落的雛形。
茅坑建好了,不僅修得工整,還裝了用樹葉製成的簾子,哪怕是女子也能安心如廁。
土碗有人燒了,失敗率依舊很高,但畢竟不需要成本,幾天時間下來,基本上每家都領到了一個碗。
蝦米大家輪流去篩,竟然也弄到了二十來斤,已經全部被烤成了蝦乾。
隻可惜經過他們每天的捕撈,數量大幅降低,收獲一天比一天少,暫時被擱置起來。
人數多了,周粥帶回來的餅根本不夠大家吃的,但有了這些人,李三刀也能勉強放心把李秀兒留在外麵,自己則是帶著幾個狀態比較好的青年去乾苦力了。
堡主夫人生辰這天,舉堡歡慶,就連施給堡外流民的粥都濃稠不少。
然而也正是這一天,外界再次傳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澤南湖餘孽為給劉醒報仇,抄近路在朝廷大軍回朝的路上埋伏,將大軍殺了個措手不及。
一部分士兵當場身死,另一部分被嚇得丟盔棄甲,遁入山林,主副帥不知所蹤。
大寧,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