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藥下去,周粥出了一身汗,晚上又睡了一覺,醒來就感覺大好了。
可能也是因為這次生病並不是那種常規的病因,所以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恢複的這天,周粥又上城牆上看了一眼,她也就病了兩天,外麵的環境又變了一副樣子。
大片堅固而且能夠防水的草棚建了起來,原本臟汙的東西都清理掉了,流民們一半繼續搭建剩餘的草棚,另一半則是已經準備開荒,D已經清理出了一小塊。
磐石塢原本的土地在流民所在方向的另一麵,那邊有一小塊平原,已經全部變成了田土,這一次,他們準備順著山往上挖,畢竟旁邊就有一條小河,哪怕在山上也是不缺水的。
從城牆上下來,周粥問王鵬舉:“綠荷那邊現在什麼情況你知道嗎?”
“回姑娘,屬下不太清楚,不過屬下有熟人堡主府,一問便知。”
“好。”周粥點頭,“若是綠荷已經不再是灑掃丫鬟了,你順便想辦法告訴她,讓她晚上到我這來一趟。”
既然她病好了,那計劃就可以準備實施了。
“是。”王鵬舉低聲應道,“等屬下將您送回去,就過去問問。”
回到小院,李秀兒聽見屋外動靜,蹦蹦跳跳地從裡屋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張紙:“姑娘你看,這是我這幾日練的字。”
周粥接過紙張一看,那紙是她之前教她認字時用過的,李秀兒舍不得拿新的,就拿舊的紙翻過來用。
那幾個字雖然沒有筆鋒,但橫是橫豎是豎,筆畫是一筆都沒有錯。
她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誇獎道:“真棒。前兩天生病了沒法教你,今天我再教你幾個新字。”
教李秀兒寫字的時候,王鵬舉還沒有回來,反倒是李三刀先來了。
“哥,你怎麼來了?”周粥眼睛一亮。
計劃的實施還離不開李三刀的支持,也不知道他這幾天情況怎麼樣了。
李三刀先掃了一眼院子裡的情況,沒有看見王鵬舉,小聲問道:“那個護衛不在?”
“我讓他幫我做事去了。”
“嗯。”李三刀點了下頭,沒再往裡進,就在門口站著,“今日我找堡主彙報堡外的進度,聽說你病了,所以借看秀兒的機會過來看看,我瞧著你好像好多了。”
“是已經好了,堡裡的那個老大夫醫術還不錯。”
就是這個中藥是真的難喝,比藿香正氣水還要難喝。
“爹!”李秀兒也從裡邊跑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她之前給周粥看的那幅字,“你看,姑娘教我寫的字。”
李三刀愣愣地接過那張紙,他長這麼大從未讀過書,不認字,但看著紙上女兒稚嫩的筆跡,頓時紅了眼,攥著紙的手也開始變得顫抖起來。
“姑娘,我……”
他的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他想要跪下磕頭,但他又想起周粥不喜歡這一套,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