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之所以壓,是羅老想讓小女婿走的能更穩一些,並不是有什麼意見。
李言誠也明白,對於老丈杆子的安排,他也沒有絲毫意見,事實上,如果不是當時羅老將他壓了兩年,這次從社會局調出來,他不可能謀到這個職位。
呼……
回來後的接連三個電話,讓時間已經走到六點鐘,下班的廣播聲適時的響了起來。
掛掉老丈人的電話後就靠在辦公桌邊上的李言誠就像沒聽到廣播聲一樣,雙手抱胸,一隻手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子,視線落在掛在辦公室門後的衣服上,但目光卻又毫無焦距,看這樣子就知道他正在思考什麼事情。
“叮鈴鈴”
又是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打破了辦公室裡的寂靜。
“喂”
這次李言誠連看都沒看,直接就伸手接起了那部淡黃色的電話,也沒自報家門,看情況,他似乎知道是誰打的電話。
“李局,是我,台豐的張長衛,實在是抱歉,臨時有點事兒耽誤了幾分鐘才打過來。”
“行了,不說這個,你們那邊現在什麼情況了,那幾個人到底找到沒有?”
從他說話的口氣就能判斷出來,原來他之所以下班了也沒走,就是在等這個電話。
“李局,昨晚上逃脫的那五個人一個不落,已經全部捉拿歸案。”
聞言,李言誠原本嚴肅的麵容頓時就變得輕鬆了許多。
但很快,他又收起了那抹輕鬆,用嚴肅的口吻說道:“老張,我知道下邊的工作千頭萬緒,也知道你們做為基層領導遇到事情後擔心受批評,被問責,所以很多時候遇到事情後都喜歡捂,打的主意就是能瞞住就瞞住。
我能理解你們這樣的做法,但能理解歸能理解,對此我並不認同,我認為,就算要瞞,也要分事情吧,巡邏民警受傷,還是兩位民警受傷,這種事情你也敢瞞,還有什麼事兒是你們不敢的。
我隻能說你們台豐班子幾個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完全就是無組織無紀律。
這件事情過後,你們幾個人必須做出深刻檢討,同時我也會向市局組織和台豐區組織提出建議,建議認真考察你們幾人,看你們是否還適合擔任分局領導。”
電話那頭的台豐分局局長張長衛聞言頓時變成了苦瓜臉。
也不怪李言誠生氣,在電話中說這麼重的話,甚至都想要撤了台豐分局班子成員所有人的職,實在是這幾個人的膽子太大。
昨天夜裡十一點多,台豐分局治安大隊的乾警按照計劃,三人一組上街巡邏。
其中一個小組巡邏到一座廢棄廠房外的時候,聽到裡邊傳來一陣女人急促的呼救聲,便急忙衝了進去。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剛衝進去就遭遇了埋伏,其中跑在前邊的兩名乾警被木棍打中腦袋,直接撲倒在地。
緊隨其後的那名乾警見狀一個閃身跳到了一旁,這才免於被打傷。
幾名歹徒一看有人躲開了,連忙將他們所在廠房的大門拉上,從另一邊跳窗戶跑了。
等躲開沒有被打的那名民警從窗戶翻進廠房的時候,裡邊除了撲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兩名同事外,還有一位同樣陷入昏迷中,衣衫略有些不整的年輕女同誌,看樣子,剛才那聲呼救就是她喊出來的,那幾名歹徒應該是打算對她實施不法行為,從衣著上看,像是還沒有得手的樣子。
因為有三個昏迷不醒的,這名乾警也不敢輕易離開去追捕逃走的歹徒,擔心這三個人再遭遇什麼不測,隻能是留在現場想辦法叫醒他們。
還好,那個女人和一名同事很快就被他叫的清醒過來,另外那個應該是傷的比較重,怎麼叫都沒反應。
在那名清醒過來的同事和女人的幫助下,他們踉踉蹌蹌的將依然處於昏迷中的那名乾警送到了台豐區醫院。
剛一到醫院,那名頭上挨了一棍的乾警和女人就又暈了過去,醫院裡一陣雞飛狗跳。
因為受傷的是執勤乾警,醫院的值班人員非常重視,給院領導打電話,將外科大夫都從家裡喊了過來參與救治。
這時台豐區分局的領導也趕過來了,一邊要求醫院全力救治受傷的警員和那個女人,一邊安排人搜捕逃走的五名歹徒,歹徒的數量還是那個女人清醒過來時說出來的。
因為擔心巡邏民警受傷的消息傳到領導那裡給自己帶來麻煩,台豐分局的幾名領導還下達了封口令,嚴禁將此事說出去。
可讓分局幾位領導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還是傳出去了,而且還是直接傳到了市局常務副局長的耳中。
李言誠能知道這件事情也十分巧合,那家醫院參與救治的大夫中有一位算是他的學生。
這個醫生是名中醫大夫,台豐區醫院因為人手不足,當天夜裡將外科、內科、中醫科的大夫都叫過來了。
他三年前去部隊總院進修過癌症救治,對李言誠這位老師十分佩服,當他聽說台豐分局想將這件事情壓下去的時候,覺得這個做法對受傷的兩位乾警不公平。
他們是為了救受害群眾才受的傷,這個舉動是可以立功受獎,最次也要得到區裡和市裡領導的表揚,這對於他們今後的晉升非常有利。
可如果將這個事情壓下去,那就相當於是什麼都沒發生,這怎麼能行。
這位醫生也是個熱心腸,他覺得台豐分局此舉不妥,在二號早上就千方百計的打聽到了李言誠辦公室的電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李言誠聽後大為震怒,直接就趕到台豐區醫院去看望受傷的乾警,代表市局組織和市局對受傷乾警表示了慰問。
麵對台豐分局的領導,他沒有多說什麼,隻要求他們必須全力偵破此案,必要的時候可以請治安總隊和刑警總隊協助。
抓逃走的五名歹徒並不難,那幾個人雖然當時都蒙著臉,但那個女人還是認出了其中的一個,是她家附近的一個小混混,之前就經常騷擾她,隻是她一直都沒搭理過那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