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第二天上午。
15號,陽光明媚,氣溫宜人。
許臨他們上午八點多上的車,隨後許臨就開車出發老家。
許臨老家是在隔壁市的一個農村裡麵,距離不到兩百公裡,正常來說開車兩三個小時到。
不過現在是春運階段。
許臨還是開了五個小時才進了去往農村老家的小縣城的岔路口。
“媽媽,我們還有多久到?”
“還有最多一個小時這樣就到家了,也快了。”
“哦哦。”
在一個小時後,許臨總算把車子開到了農村老家。
許臨老家這個村子,有個上百戶人家,汽車也有個大幾十輛了,差不多每家每戶都有車,而且明天就是除夕夜,基本上所有外出工作的人都已經回到這裡,所以許臨看到了不少車子。
甚至許臨看到了邁巴赫,關鍵是年輕人開,一群年輕人圍在那裡。
媽的,這不會是租車吧。
這年頭,租車裝逼的年輕人不缺。
不過許臨沒有多想,又不關他事,繼續往自家的方向開車。
他家有個車庫,能停兩輛車,現在許臨老爹的車子就占了一個車位,許臨到家後,先是把老媽她們放下車,這才把車停進去。
剛停好車,眾人在後備箱拿行李的時候,許臨就看到老頭子回來了。
隻見許承肩膀還扛著鋤頭,普通穿搭,鞋子也是解放鞋,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
“今天塞車嗎?”
“還是有點塞的。”
許臨問他:“拿鋤頭去做什麼?”
“跟你大伯二伯他們清理一下後山。”
“哦。”
許臨這裡和寧玉涵家裡的情況差不多,也有個後山要清理。
許臨還有大伯二伯,不過他們的年紀比許臨老爹的年紀大不少,大伯大許承十四歲,二伯大許承十一歲,另外許臨還有個大姑,大許承十五歲,許承是最小的。
許臨的爺爺奶奶已經去世挺久了,他就小時候見過他們。
此時許臨指了指那裡的容汐顏,“這是我們新的家庭成員。”
許承其實聽任女士說了,而且還是去年的事情了。
“叔叔好!”
容汐顏麵對許臨老爸挺膽怯的,彆看許承穿著普通,甚至鞋子還是古老又難看的解放鞋,但氣場擺在那裡。
另外,容汐顏是喊許承叫叔叔,畢竟她還有一個爸爸,總不能再叫一個,感覺怪怪的。
而且她也問過任女士,還是任女士讓她這樣喊的。
許承微微點點頭,見對方膽怯,就說:“把這裡當自己家就行,不要拘謹。”
“嗯呢,謝謝叔叔!”
容汐顏很開心,心想這是過關了吧?
這時許承又看向任女士。
“今晚吃土雞怎麼樣?”
“你拿主意吧。”
任女士看了看他。
許承不再說話,兩人已經離婚多年,不過實際上兩人的關係相當於沒離婚,又因為認識多年,都很熟了,所以話不多,不過情深意切是真的。
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多,也快天黑了。
許承把鋤頭放好後,又再次出門。
土雞自然是問彆人要,大伯家剛好養了不少。
不過親兄弟明算賬,許承是拿錢買的,這些東西都得分清楚,而且大伯一直住在農村,經濟來源就靠著做一些附近的農活,現在年紀上來了,也是兒子給錢。
他們三兄弟,許承是最有出息的,其次就是二伯,也在城裡發展,隻有大伯一直留在農村,但大伯也很偉大,因為許承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以前在附近乾農活掙的辛苦錢。
不多時,許承就抓了一隻大公雞回來,目測剔除掉內臟,這隻雞還能有個六斤重,屬實不小。
這種雞,在城裡都吃不到,畢竟城裡的都是激素雞,口感很差。
許承回來後,就開始用大鍋燒開水。
許臨幫忙殺雞,他負責抓,許承負責給公雞封喉放血。
容汐顏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麵,有點於心不忍。
許臨看到她這個樣子,“等下跟我一起拔雞毛!”
“啊,怎麼拔?”
“跟著我拔就行了。”
開水弄好後,燙在雞身上,毛就軟下來了。
接著容汐顏就跟著許臨拔雞毛。
容汐顏老家在姑蘇,那是新一線大城市,土生土長的大城市土著,從小錦衣玉食,哪裡試過給公雞拔雞毛?而且公雞的雙腳還沾著雞屎,這都算好了,尤其雞屁股那裡的毛就沾著屎。
“許臨,雞好惡心……”
這一幕,哪怕沒有潔癖的人估計都要潔癖症出來了。
“進我家門不用乾活啊?給我老老實實拔雞毛,不拔的話,等下雞腸你來挑!”
“雞腸挑什麼?”
容汐顏疑惑。
“挑雞屎唄!選一個吧,挑雞屎還是拔雞毛?”
“啊!不要,我拔雞毛好吧!”
“趕緊的!”
容汐顏被嚇到,隻能帶著些許委屈把公雞的毛老老實實給拔了。
不過她拔雞毛的動作沒有許臨那麼簡單粗暴,倒是小心翼翼拔了起來。
雞毛拔乾淨後,許臨用刀在雞屁股那裡開縫,又伸手進去把裡麵的雞腸和內臟都掏了出來。
“好惡心!”
容汐顏真不忍直視,尤其雞腸還能看到裡麵的屎。
“你懂個毛線。”
其實許臨也感覺挺惡心的,雞腸要用小刀劃開,把裡麵的雞屎給弄出來。
處理雞腸和內臟又花了二十多分鐘,這才總算弄好了。
整體說起來挺麻煩的。
至於煮熟這隻雞就讓老爹來了。
任女士也出去問村裡的熟人買青菜。
晚上這頓稱得上很豐盛。
任女士是粵東人,吃的白切雞,所以許臨也喜歡吃。
而老爹的口味比較怪,要爆炒雞肉,還得加辣椒,類似辣子雞。
所以今晚的雞肉,一半白切雞,一半辣椒爆炒雞肉。
另外,像雞翅、雞腳這些,用來煲湯了。
再加上青菜。
就是三菜一湯了。
晚上八點多。
眾人吃飽喝足。
許承刷了牙,來到了院子外麵抽煙。
除夕夜之前,村裡的人挺齊的,每家每戶都開著燈火,一年也就這個時候熱鬨,尤其附近還有很多小孩玩耍的聲音。
許承若有所感,“我們家還是人太少了,不夠熱鬨。”
“什麼人太少了?”
許臨剛出來,嘴角還叼著一根牙簽。
“我們家以前三個人,現在四個人,但我感覺還是人太少了,挺冷清的,以後等你結婚了,多生幾個,讓家裡熱鬨點。”說著說著,許承就笑了起來。
“以後再說,我估計老頭子你是老來寂寞了。”
“是啊,爸爸有點寂寞了。”
許臨和許承討論的寂寞,也不是沒人陪那種寂寞,而是許承覺得,他爸媽已經不在身邊,像他年輕的時候,因為他在三兄弟當中年紀最小,所以爸媽還是跟著他生活的,但後麵兩老一個接著一個離去,許承時不時都會懷念爸媽還在世的時候。
人到中年,難免有時候想起這些東西。
父母在的時候,大多數人習以為常,不覺得有什麼,這就是為什麼有人說,二十歲被父母打,你可能生氣,但如果六十歲你被父母打,你可能還會笑嗬嗬地享受讓他們打。
人都是這樣的。
許臨看出了這點,決定陪陪自家老頭子,說起來,他們一年到頭都不見幾次麵。
父子倆在這裡聊了一會,後麵許承要出門,說是要去村裡的小賣部,許臨也跟著去走走。
許臨他這個村子都裝了路燈,晚上出來走夜路也不影響。
“阿承,兒子這麼高大帥氣了啊?”
正巧有個中年男人出來,看到了許承。
“是啊,他快十九歲了。”
許承問道:“吃晚飯了嗎?”
“哈哈,都吃飽了!”
“聽說準備當爺爺了?”
“是啊,準備當爺爺了!阿承你兒子找對象了沒?”
“他也有對象了。”
兩人聊了一會,後麵一路走去小賣部,許臨他們又碰到了不少人,都跟許承打招呼。
在村裡,許承是混的最好的,是村裡第一個大學生,也是目前村裡乃至附近十裡八鄉最富有的人。
而且許承在村裡沒少花錢,平時涉及村裡出錢的地方,許承出的最多。
倒不是許承喜歡當冤大頭,而是他覺得花不了幾個錢,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另外就是村裡要是有老人去世,許承基本上都會回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