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呆坐在會議室,方翰民一行人的突然離開,他既感到莫名其妙,又覺得如釋重負,但是,他認為有必要將這一情況及時告知方圓公司一把手。
見老張推門進來,廖總關切地問“客人們都打發走了?怎麼樣,問題都解決了嗎?”
順手拉把椅子在老廖對麵坐下來,老張彙報了跟方翰民等人交涉的結果,特彆提到方翰民最後說的那些話。
廖總放下手頭的工作,吃驚地看著老張,“方翰民真是那麼說的?你又是怎麼應對的?”
“他就是那麼說的,我沒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成分。他願意怎麼說,那是他的事,我才不在乎他說什麼呢。”
“所以,人家撂下話就走了?”
“他願意走,我又沒攆他,這樣不是更好嗎?”
“哎喲!張經理,你知不知道自己惹麻煩了?”
老張又拿出應對方翰民的那些話,“什麼麻煩?就算方翰民想敗壞方圓公司的名譽,我就不信那些業內同行都聽他的一麵之詞!即使他吹噓跟方圓公司的幾家主要供應商都很熟悉,那又能怎樣?”
老廖顯得更加吃驚,“什麼?他跟咱們那些主要供貨商都很熟悉?”
“他是那麼說的,誰知道是不是故弄玄虛,廖總,我覺得咱們不必太拿方翰民的話當回事。”
老廖坐在椅子上,對自己這位副手感到很無語,“張總,因為你不了解方翰民,說出這樣的話情有可原。但是,我跟你不一樣,以我對他的了解,如果方翰民真把那些話付諸實施,憑他在業內的影響力,將對咱們公司的聲譽造成極大的破壞。”
下午在會議室聽焦鐵輝說過類似的話,現在老廖又這麼說,老張心裡有點犯嘀咕了,“廖總,聽你這麼一說,難道年紀輕輕的方翰民,在業內還真有點名氣?”
“人不可貌相,彆看他年齡不大,人家名氣可不小啊!”
老張沒有參加去年的製藥科技學術交流會,今年的學術會議,方翰民因為工作太忙脫不開身,臨時委派郭鵬出席,並在會上宣讀論文,所以,老張此前根本就沒聽說過方翰民,更彆說了解。
但是,老廖參加過去年的學術會議,方翰民在會上除了宣讀學術論文,還在會議主辦方的精心安排下,做了前瞻性很強的高質量演講,縱論製藥科技的發展趨勢和值得關注的學術前沿,會上會下,眾多國內知名專家學者和大型藥企代表,競相跟他互動,或探討學術問題,或請教企業發展方向,方翰民儼然成了那次會議最耀眼的明星。
老廖對當時的情況記憶猶新,他認為方翰民在業內的影響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因為三百萬賠償金而激怒方翰民,一旦讓方圓公司名譽受損,那就太不值得了!
從老廖這裡了解到方翰民的情況後,老張心裡有點忐忑不安了,“當時我隻是沒把他的話當回事,並沒有出言不遜,可方翰民突然站起來撂下幾句話,帶著他的隨行人員就拂袖而去,我也沒有挽留。”
老廖想了想,即使老張處理不當,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隻好麵對,“張總,方翰民等人離開咱們市了嗎?”
“不知道,應該沒這麼快吧?他們剛走,我就來你這裡彙報情況,時間也就剛過去半個來小時。”
“那你現在就跟他們聯係,不管他們是否已經離開本市,都請他們回來,法院判決的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廖總,你是說要履行賠償責任嗎?賠償金是一次付清,還是分幾次支付?”
“方翰民親自出馬,而且已經把話挑明,你認為不履行賠償責任,他們能善罷甘休嗎?至於如何支付,不就三百萬塊錢嘛,我的意見是判決書怎麼規定的,就怎麼執行。”老廖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了。
離開方圓公司後,在回賓館的路上,焦鐵輝忍不住問道“方廠長,你說咱們剛才使的這一招能不能管用?另外,你真跟方圓公司的主要供貨商熟悉呀?”
“彆看老張全權負責處理這件事,他畢竟隻是個副手,真正涉及賠償責任,要方圓公司拿出真金白銀,他根本做不了主,肯定要向一把手彙報。臨來之前,我找出去年參加製藥科技學術交流會的報到名錄,發現方圓公司不僅是參會單位,而且參會人員正是他們的一把手老廖,我認為老廖不僅對去年那次會議的盛況還有印象,而且對我也不會陌生。至於方圓公司的供貨商,我一個也不認識,但對方應該很在意那句話。”
焦鐵輝沒想到,以前那個隻知道潛心鑽研技術的方翰民,現在也學會玩心理戰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