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要不要開一局。”終於熬到眾位領導的講話結束,旁邊的於之瑩也是第一時間開口。
她很想和林若博弈一局,從全運會開始就有了這個想法,隻不過從始至終沒什麼機會。
想到雖然在同一組,但大概率也沒有太大可能的碰麵交手時機,於之瑩索性現在就問了。
聽到這話的林若發出靈魂拷問:“師姐明天還要比賽呢,我們擱這內耗合適嗎?”
於之瑩稍稍一怔尷尬開口道:“我明天輪空沒比賽,既然你有比賽那就算了,預選賽結束我再找你。”
她居然忘記了林若有比賽,看來最近全身心備戰男子組所帶來的壓力還是不可避免太大了些。
“算了,師姐你想下也是可以的。”林若也其實也沒覺得下盤棋會多耗費心神,他擔心的是另外一點。
師姐,這因果你承受得住嗎?
離開棋院大廳先去吃午飯,稍後兩人才在附近的道館開桌對弈。
“歡迎光臨。”
前台小姐看到有客人到訪,臉上立馬掛起了職業且標準的甜美笑容,但當看清來者過後,瞬間就有了想要捂嘴的衝動。
既然能夠作為棋館的前台,那自然是有一定的下棋基礎在,同時也會關注圍棋屆的大事小事,她沒有道理不認識眼前的兩人。
“既然是師姐你邀請我,所以你付錢吧。”說罷的林若去旁邊靠窗的位置找了張空閒的棋桌,拉開椅子就是坐下做著所有的準備工作。
於之瑩看著人欲言又止,想著為什麼付錢這種小事還要說出來呢,搞得她好像是個吝嗇鬼一樣。
既然是她邀請的,她自然知道該付錢的道理。
好了,她現在可以確定大概率林若是個徹徹底底的吝嗇鬼。
“可以簽個名嗎?”等於之瑩付完錢,前台小姐姐這時才很不好意思試探著詢問道。
於之瑩當然沒問題,欣然伸出手準備接紙和筆,隻是前台小姐想了下貌似有問題還不小。
“不好意思,我想要林若的簽名,他長得真的好帥。”
於之瑩:……
“你今天完蛋了。”拉開椅子坐下的於之瑩表情都嚴肅了幾分,誓有與林若既決高下也分生死的快感。
林若愣了下,心想著難道師姐跟他一樣是個貪財的吝嗇鬼嗎?付了點開局費就不怎麼樂意了。
…
“那個付錢的人是於之瑩嗎?還有坐下那個是不是半年前全勝定段的林若。”
“是他,我昨天才從新聞上看到他要來參加夢百合杯呢。”
“職業初段參加夢百合杯,膽子是真大啊。”
“人家現在都要挑戰職業七段的於之瑩了,膽子大不大還用說。”
“可我聽他們剛剛付錢的對話,怎麼好像是於之瑩挑戰他呢?”
棋館內的顧客們怎麼也沒想到,今天居然有幸親眼目睹職業對決,議論紛紛的話音隨著棋局的開始戛然而止。
清脆的落子聲響起,所有人都不自覺用目光湊過去看,但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就更不用說直接站到跟前當所謂的看客了。
這裡畢竟是棋館,可以進來下棋,卻絕不能進來看彆人下棋,因為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種被人打擾的方式。
幸好棋局結束得比較高,僅僅耗時一小時多,雙方通過150餘手便分出了較為明顯的勝負,最終以一邊投子認輸而告終。
稍待會沒有多餘複盤,兩人就這樣麵無表情一前一後離開棋館,林若可能是在裝高冷,至於於之瑩為什麼沒有表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眼見著兩人離開,周圍的顧客們猶如餓虎撲食紛紛湧了上來,迫不及待想要一睹棋子的布局。
“誰贏了我看一下。”
“還用看嗎?肯定是於之瑩贏了啊,林若就算能贏,他能做到碾壓當前女子第一人的職業七段?”
“看嘛,白棋下得多有水平,攻取之勢狠利又果斷,不愧是於之瑩。”挺著啤酒肚的中年大叔看著棋局,隻感到嘖嘖稱奇。
這種酣暢淋漓的碾壓局,他也一輩子都不會下得出來,不愧是於之瑩,簡直恐怖如斯。
此時,旁邊的眼鏡年輕人扶了扶鏡框納悶道:“額,我雖然四百度,但我明明記得林若執得才是白啊,大叔我近視眼,你可彆要亂說話騙我啊。”
“啊,林若是執白的嗎?”啤酒肚大叔脖子前傾頓時一頭霧水。
林若居然才是白子一方?
那不好意思,他先入為主了,認為贏得一定會是於之瑩,故而光憑著對局優勢下結論,理所應當認錯了兩邊對局各自的棋子色。
“所以是林若打敗了女子第一人於之瑩,還是以這種碾壓到極致的方式?”交頭接耳的眾人臉上神色各有各的怪異。
棋館裡對話聲也漸趨冷談下來,因為所有人都陷至前所未有的震驚當中,一時間完全無法自拔。
一個都不能被稱之為職業的初段選手輕而易舉便打敗了學棋十多年的女子七段天才於之瑩,這顯然不是常人所能夠理解的通俗概念。
也許兩個人都是天才,但很明顯有人的天才更有天才之意。
…
“怎麼會這樣呢?我竟然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下午回到酒店的於之瑩在走廊來回念叨著,覺得十分鬨心的她回想棋局打開房門,二話不說搬出棋桌,夾出棋子依次按序落下。
很快便複原了與林若所有的對局情況,開始細細琢磨加思考。
“他憑什麼敢這樣殺我啊,這個位置又是怎麼敢下的。”分析的越透徹,於之瑩就越看不懂其中有所謂的道理可言。
這簡直比快刀斬亂麻,亂拳打死老師傅還要沒有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