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能為力的白棋還在想著二路飛,底部卻已經被黑棋徹底消劫了,沒有再可以廝殺的可能性。
噠!
噠!
棋盤上,不斷有棋子交替落下產生清脆而響亮的碰撞聲,以至於讓場間的氛圍不由得徹底緊張起來。
搞得旁邊的裁判也很納悶,明明時間才過去三分之一,明明棋盤上也還有大片的空白位置,可現在的棋局就是完全到了白熱化階段。
有人在難受,有人在想方設法讓人更難受。
看著棋子不斷落下,仲邑堇臉上的焦慮之色終於變得愈發濃鬱,她已經有些不認得棋了。
是的,她在懷疑對麵確定是在下圍棋,而不是下五子棋?
這手速也太快了,她才剛落子按下鐘,下刻對麵就也落子按下了棋,完全不給她思考和喘息的時間。
可現在的局麵真的太需要思考了,她現在還有時間,隻是著實也頂不住思考了十幾分鐘才找到應對方法,對手卻是幾秒間就出了另外一個全新的難題。
“她敢跳我就立,隻能是坐以待斃,不可能會有突破空間。”
“我長氣她也敢跟著長氣的話我直接尖,這樣一來路就堵死了。”
此時已經不是想著當前局勢,而是在不斷做著萬無一失推演的林若飛快撚出棋子,在複雜的棋局上一枚一枚目光如虎交替落下,氣勢可謂瘮人到了極致。
仲邑堇下意識抿了抿嘴,擦了擦汗,她現在才想起來自己還是個小姑娘,那麼對麵這麼狠也太欺負人了吧,這幾手棋完全搞得她進退為難。
“如果他繼續在這上麵,那我過去真的有一線生機嗎?”
“這個斷點很像是陷阱,我估計堵了也得被他反過來套住。”
左右為難的仲邑堇端詳著棋局,每走一步都是巨大的煎熬,她也在做做著不斷的嘗試和推演,但最後得出來的結果都隻有那麼一個。
就是難受啊,難受到走一步都猶猶豫豫不知所措。
再失誤一手,隻怕真的要滿盤皆輸了。
好吧,她終於知道了擊敗九段棋手到底是多麼有含金量了,事實證明這含金量大的簡直是離譜。
…
“你看,這…”
會場外的領導室,一行人看著大屏幕上你來我往的熱鬨局麵。
日本棋會會長挑了挑眉,有些難以理解地看了眼旁邊的中國棋協副會長。
尋常對局就算了,但他家的參賽選手還隻是個小孩子啊,隻能試探著詢問道:“這位叫林若的選手下棋手法還真是厲害啊。”
明裡上誇,但實際上卻是再說,不是他這麼下得這麼狠啊,一點不顧中日棋協的友好情麵。
聽著翻譯轉達的中國棋協這邊的領導也是趕緊咳了咳解釋道:“可能你不知道,林若選手一直是這樣的,他以前擊敗樸永訓九段也是這樣速戰速決”
試圖把原因往行棋風格上引,並且再說一下這孩子比較一根莖,下棋完全是全力而戰,從來不考慮其他。
說了半通的棋協領導也能理解,他知道不是日本棋會會長矯情,而是林若確實下手太狠了。
由此很容易怕自家的小天才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被打得道心破碎以至於擔憂也是完全有道理可言的。
畢竟現在可才百手不到啊,你看看已經下成什麼樣子了。
哥們這樣確定不是想要把人家的棋子全部吃了嗎?
“林若是不是跟日本小天才認識啊。”場外的李維清也是提出了這個疑問。
回答他的章偌自然隻能拿著照相機搖頭,這種事她怎麼可能知道,不過依據林若從來沒有去過日本,她還是可以肯定的說不認識的。
李維清也隻是隨便問問,他還以為棋局上的兩人認識有仇,要不然實在不至於下的這麼白熱化。
算了,年齡也對不上,可能是上輩子有仇吧,以至於這輩子看一眼就不可避免想起來了。
“林若選手啊,真的很勇啊。”野狐直播間裡,看得既驚喜又驚訝的解說也隻能扶著額頭。
不知道的還以為對麵是九段職業棋手呢,能讓林若下得這麼一絲不苟,不僅行棋酣暢淋漓,更是完全不給一絲一毫的機會。
簡單的說,壓根就是全身心投入進去了。
用儘全力和一個十歲的小孩下,他都不知道該說林若太有態度了,還是太有態度了。
明明記得上一輪和波蘭棋手對決還水得很,怎麼同樣是初段選手,這一輪就完全拉滿了呢。
就因為人家也是天才所以在不可避免的比較中一定要分個高下?
【天才對天才,分外眼紅很正常,我支持林若再給點壓力,這種天才之爭你們是不會懂吧。】
【不是,怎麼小姑娘還強顏歡笑呢,這不對啊,林若這壓力是沒給夠啊,竟然連一個小姑娘都沒有打出壓製力。】
【破壞中日國際友誼,可惡,唉,等等我們中日有國際友誼嗎?】
【小姑娘臉色什麼時候紅了叫我,現在感覺還不夠啊,我看得還不夠爽。】
【彆說了,真像這樣七十手就不行了,我感覺我上我真行。】
【你上你不行,你上估計林狗二十手就打得你找不著北了。】
【沒事我可以去上兩個小時廁所,出來直接時間用完被淘汰,保準林狗下的不會這麼舒服。】
【那你想多了,哪有上兩個小時廁所,十分鐘不出來林狗就可以躺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