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渺袖中飛出筆墨紙硯,漠柯和尚就坐在玲瓏寶塔之外一邊說一邊運筆寫畫。
五色神峰之內的情況也終於漸漸清晰起來,同時莊霖也終於補全了屬於漠柯和尚自身的故事。
漠柯和尚本是一位得道高僧,在圓寂之刻得菩薩垂青,得以獲得更高層次的修煉之道,也即佛門神道之法。
隨著修為精進,世尊與佛門諸尊有言,漠柯和尚是五方揭諦轉世,隨著他修行圓滿,得以歸位。
所以漠柯和尚最終補全五方揭諦空缺的那個位置,成為了摩柯揭諦。
自那之後,有了果位,有了眾生香火,摩柯揭諦修行愈發迅速,在這過程中他安穩在道場修行,從不過問太多,至多去聽講佛法。
直到五方揭諦一起接到法旨,去看管五色神山。
而在那之前,摩柯揭諦也知道發生了大變故,隻不過究竟發生了什麼卻也並不太過清楚,隻知道天界鬨出了大亂子。
五色神山是一處秘境,也是被大法力包裹一處恐怖之地,也是一處戰場,更還有妖王一同鎮守,說是鎮守,其實也是被看押在了那裡。
那裡充斥著無邊的煞氣,仿佛有一股難以壓製的不甘,縱然是五方揭諦,或許是因為修為最低,摩柯揭諦甚至做過噩夢,聽到恐怖咆哮.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那一股煞氣從未消散。
常年在五色神山不允許離開,雖然禁製隔絕之下依舊能收到收到一些香火,但這種環境卻無法安穩淬煉,摩柯揭諦的佛心漸漸產生了某種變化。
似乎受到那種不甘的煞氣影響,內心也滋生出一種不甘。
老和尚一邊說,一邊寫,也一邊畫,以這種方式呈現當年自己內心的複雜,如莊霖夕渺等人仿佛能窺探到其內心的變化,好似能感同身受。
“貧僧是痛苦的,貧僧向來隻是想要平靜修行而已,何罪之有,何以至此?”
老和尚喃喃說著,聲音平靜,是他當年的內心寫照,不過想必當年卻並不平靜,甚至莊霖和夕渺也能感受到一些。
“我本身修為不到,何德何能可為五方揭諦?一切不過是欲念使然”
又是一問,同樣是內心寫照。
隨後不純淨的香火之力帶著欲念糾葛,激發起了摩柯揭諦內心的另一麵。
摩柯揭諦毫無意外地入魔了,在五色神峰秘境之內鬨出一陣亂子之後,最終被鎮壓。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洛陽城外建立了一座二相天音菩薩的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漠柯老和尚成了那裡的方丈。
隻是邪佛這一麵雖然被鎮壓在那寶塔中,或許本身是存著讓老和尚壓製惡麵後歸位的想法,但邪佛不知怎麼的還能收到摩柯揭諦的香火,反而愈發壯大。
直到邪佛借助戰亂中氣機紊亂戾惡叢生的時機,壓過善麵.
老和尚的敘述到此為止,之後的事情莊霖已經都知道了。
如今老和尚真正找回自我,又有莊霖幫助,舍棄了那本就不屬於他的果位,欲消覺性邪佛自滅。
老和尚已經停筆,隨後坐在桌案前平靜念經。
莊霖良久之後才將視線從桌案上移開,看向身邊的夕渺和無名,以及不知不覺間早已經圍過來的劉宏宇和其他學生,還有幾名異查局的高級特工。
莊霖朝著眾人微微點頭,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在他法眼之中,老和尚所言皆善。
桌案上畫自然也不是簡單描繪,莊霖揮袖一掃,紙張上的畫麵就在他的法力之下投射出一片帶著華光的圖案呈現在空中。
這一刻,就像是無色神山的海市蜃樓之景出現在玲瓏寶塔前的一小片天空,那裡是一片重迭山巒,天空灰暗一片,到處飛沙走石,隱隱還有一些恐怖的氣息在暗中蟄伏。
而在這一片昏暗的山域中,一座並排五峰恍若五指的五色巨山尤為明顯,正佇立在中央!
果然是.五指山!
隻是看到這一幕,莊霖心中已經確認了這一點。
莊霖隻覺得心神激蕩,有種難以形容的感受,卻隻能獨自承受這一份內心的激動。
相比較莊霖,夕渺等人同樣激動,卻肯定是另一種感受了。
“阿彌陀佛,貧僧已經儘己所能將一切呈現,還望聖尊能放貧僧歸去。”
聽到此言,莊霖回神看向老和尚。
“大師想要去哪?”
“從來處來,歸來處去即可!”
莊霖略微詫異。
“可是大師,你難道不知過幾年盂蘭盆會就到了?屆時,哪怕塔裡另外兩尊邪佛再克製與本體的關聯,二相天音菩薩一定會知曉洛陽佛光寺之變!”
老和尚睜開雙眼,眼神清澈地看著莊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