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鑿齒神色都紅潤了許多,縱然是他,也是有自己的渴望的。
“好,老夫一定,一定會好生休養”
而在屋外,門房仆人等了一會,見眾人說完這才進入。
“老爺,又有人來拜訪,來者有二,乃一男一女步行前來,一個名叫莊霖,一個名叫夕渺。”
床上的習鑿齒微微皺眉,在思考著兩個名字,而其餘人也在想著,似乎無人聽過。
“這二人是誰?”“不曾聽過啊”
習公德高望重,但一般百姓雖然敬重他,縱然送果蔬之物也隻是送到門前,百姓多少還是畏懼大族官宦,哪怕是習公府上,也不敢說是要麵見,所以能讓人通報求見,多半是名士或者乾脆是官員,反正不太可能是普通百姓。
但殷曠之一聽到這兩個名字,頓時心中和過電了一樣。
殷仲堪見到兒子神色一變,立刻詢問了一句。
“曠之,你知道此二人是誰?”
“爹,此二人皆是高士,雖名聲不顯,卻非凡俗人也!”
殷曠之不方便多說,先天境界的高人某種程度上都不能算凡人了。
而聽到殷曠之認識,習鑿齒便對門房道。
“如此,便請來一見吧”
殷曠之這人的本事,習鑿齒是知道一些的,其人雖年輕,卻極有分寸,他評價這麼高,那自然要見一見。
同時殷仲堪也十分好奇,自己兒子雖然謙遜有禮,但骨子裡可是傲氣得很,評價如此高的人可不多見,不過他看向兒子的時候,後者神色隱晦,對他使了幾個眼色。
殷仲堪微微點頭,顯然是會意的,顯然是要自己尊重對方,卻又不方便此刻明說什麼。
不多時,莊霖和夕渺就在門房帶領下入了後院,到了屋前,在他們入內的時刻,屋中許多人也都看了過來。
奇怪的是,很多人都有種不太看得清兩人容貌的感覺,除了殷曠之,他此刻臉上有種抑製不住的激動之色。
莊霖和夕渺對視一眼,人倒是不少。
“在下莊霖,特來拜見彥威先生!”
“小女子夕渺,亦隨先生特來拜見彥威先生!”
兩人到了屋內才鄭重朝著床榻上的老人行禮。
而殷曠之在此之前已經趕忙拉著自己父親躲開幾步,這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也讓殷仲堪心頭一驚,顯然兒子怕他們受了對方一禮。
我身為荊州刺史,難道還受不起這兩人一禮?
殷仲堪心有疑惑,卻不會此刻問。
床榻上,習鑿齒抬頭打量兩人,除了殷仲堪,他是唯一一個能真正看清莊霖和夕渺的。
此刻一見兩人,縱然是習鑿齒,也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這等人物簡直不似凡塵所有。
“好好,二為氣度不凡,是習某孤陋寡聞了.恕我不能下床施禮”
雖說以貌取人不好,但第一眼容貌出眾儀表堂堂的,還是很容易讓人高看一眼。
習鑿齒說話間,隻是在床上拱手,這讓莊霖和夕渺下意識走近幾步。
“習公不必多禮!”
兩人走近到床前的時候,殷仲堪等人還在一邊,反倒是有種兩人才是正主的感覺,而殷曠之終於忍不住了。
“莊先生,夕前輩你們可還記得我?”
莊霖看向殷曠之,笑著點了點頭。
“自然記得,想必這位就是令尊,也就是如今的荊州刺史大人了?失禮失禮!”
“先生不必多禮,在這裡,我等都是來探望習公的!”
殷仲堪大方地回了一禮,沒有以地位而倨傲。
夕渺則笑著看看殷曠之。
“當初的小少年,如今倒是風度斐然了!”
“夕前輩謬讚了,您二位也來探望習公?可是有病痛解法?”
殷曠之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兩位都是先天高人,彆看這麼年輕,其實估計歲數很大了,難道是來治病的?
聞言,其餘人都驚詫地看看殷曠之和莊霖二人,這兩人如此年輕,難道是大夫?
莊霖聞言則是啞然,倒是一邊的夕渺笑著搖頭道。
“生老病死乃是天理循環之道,不過習公自是吉人天相的.”
明顯地客氣話,殷曠之還沒說什麼,床榻上習鑿齒則笑了。
“言之有理,生老病死乃天理,二位此番前來怕不隻是看看老夫吧?”
習鑿齒似乎有種特殊的感覺,兩人來的時候就感覺他們不是常人,不過莊霖開口道。
“還真隻是來看看習公,我等久聞公名,不見公麵,來看看習公是否名副其實!”
這對話,哪裡是來看望病人的,簡直是有些無禮了,但現在的感覺卻怪得很,在場眾人居然都沒覺出什麼冒犯,而床榻上的習鑿齒更是似乎比剛剛都有力了許多,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從來都是老夫審視所謂名士,是否名副其實,如今倒是二位來審視老夫,那既然見了老夫之麵,可否有了結果,可需要老夫證明些什麼?”
習鑿齒笑容滿麵,氣色比剛剛似乎好了許多,話語中不帶譏諷,多是玩笑之意。
而此刻這豪放且不顯病態的話語,讓習鑿齒身上氣數生彩,甚至改過晦暗肆起,心中坦蕩如如光明大亮,在凡人肉眼之外,照得整個習府熠熠生輝。
莊霖又拱了拱手。
“習公氣數明亮浩然在身,實非虛名之士,當有大福報,莊某敬服!”
“妾身亦然!”
夕渺也一起再行一禮,並且兩人之禮比之剛才更加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