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
梁進和柳鳶已經來到了客堂坐下。
“孟星魂,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殺那和尚嗎?”
柳鳶主動開口。
梁進搖搖頭,等著柳鳶解釋。
柳鳶說道:
“你知道雄象是什麼身份嗎?”
“他是無量明王宗的護法尊者,算得上是中高層之一。”
“在他上頭,還有上尊、明王,最大的則是法王。”
“如果僅僅是護法尊者那也就罷了,但是我已經大致猜出了他的另一層身份。”
“你發現沒有,雄象修行的一門武功,已經超出了他身為護法尊者該有的範圍。”
“那武功叫做《大日經》,這可是牛頭明王才有資格修行的功法。”
“雖然他隱藏得很好,但還是被我看出來了。”
梁進搖搖頭。
他在武學上的見識沒有柳鳶多,柳鳶說的這些他當然看不出來。
“你還是直接說結論吧。”
梁進說道。
柳鳶於是開口:
“無量明王宗五大明王已經死了兩個,我曾以為雄象是死去的拙火明王那一脈的弟子。”
“但我察覺到雄象《寶瓶氣功法》修煉得並不完整,再加上他還修行了《大日經》之後就知曉,他得到的其實是牛頭明王的真傳。”
“我曾見過牛頭明王一麵,如今一看雄象模樣竟然和牛頭明王非常相似。”
“所以我很確定,這雄象定然是牛頭明王的兒子。”
梁進聞言微微奇怪。
這柳鳶還見過牛頭明王?
不過柳鳶的話梁進相信。
以柳鳶過目不忘的本領,她對比出來牛頭明王和雄象模樣相似的話,八成是不會錯。
但他並不以為然:
“牛頭明王的兒子,就殺不得了?”
柳鳶解釋:
“世人都說牛頭明王四大皆空,一生苦修沒有婚嫁,也沒有雙休,更沒有留下後代。”
“所以這雄象,恐怕是牛頭明王不為人知的私生子。”
“而牛頭明王乃是五大明王之首,是以後最有可能接任法王的人。”
“法王已經老邁,無量明王宗諸多事務都是由牛頭明王定奪,你得罪牛頭明王就相當於得罪了整個無量明王宗。”
“或許你無所畏懼,不怕無量明王宗的報複。但你不妨換一個思路來想,如果這雄象利用好了豈不是更有用處?”
梁進聽到這裡,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柳鳶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如果雄象真的身份特殊,那麼殺了他確實不如用好他。
但梁進很快眉頭皺起來。
這個雄象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連死都不怕。
也隻有柳鳶似乎還能跟他正常交流。
這樣的人想要利用,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
柳鳶似乎猜出梁進心思,笑道:
“放心,我有辦法。”
“這件事交給我就行。”
“我既然打算幫你收集情報,那麼無量明王宗這一塊這個雄象定然能夠發揮大作用。”
“尤其以後,說不定還能夠利用他為青衣樓做事。”
梁進看柳鳶說得自信,便同意道:
“好,就讓你試試。”
“如果實在不行,到時候我找個機會宰了他。”
“隻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覺,誰都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定風城。”
若是最後這雄象還是難以對付。
那梁進拚著定風城不要,帶著所有人遷徙到西漠之外,也一定要乾掉雄象。
柳鳶這時說道:
“綺羅香的姑娘這些天我也了解過了,起碼有大半希望能夠離開從良,隻有小半願意留下。”
“我將會使用綺羅香的一半銀子來遣散她們,以後綺羅香的進賬也會少大半。”
“這件事,你覺得如何?”
梁進聞言擺擺手:
“我說過,綺羅香一切事務都是交給你決定,你自己做主就好。”
“若是有一天把青樓都開倒閉了也沒關係,我又不缺這點錢。”
柳鳶見此,便放下心來。
她還正打算和梁進討論一下未來綺羅香的發展方向。
這時。
隻見一名仆人跑了進來:
“老爺,郜大人帶著一群外地人求見。”
梁進聞言似乎猜到了什麼。
“把他們請到書房,同時在書房備上好茶招待。”
“再把書房周圍的人都清理走,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靠近。”
仆人當即領命退下。
柳鳶見梁進要談要事,便起身告辭。
她剛來到大門口,正好見到仆人領著郜鴻哲和一群人走了進來。
柳鳶正要同郜鴻哲打個招呼。
然而當她視線在郜鴻哲身邊那群外地人身上一掃之後,目光猛地一凝。
同時心中大震:
“《貼牆遊走功》?”
“他們是緝事廠的番子!”
隻見這群外地人走起路來,竟然步伐輕盈,腳步落下不會發出半點聲音。
尤其他們的目光會下意識在附近尋找牆角陰影,仿佛隨時都在計劃著潛行路線一樣。
對這門武功,柳鳶實在熟悉。
緝事廠的輕功獨樹一幟,設有專門的“身法堂”,由資深教習傳授輕功。
新入緝事廠的番子們每日清晨需在宮牆上練習“貼牆遊走功”,這種輕功既要快速又要無聲無息,還要求能夠同牆壁貼合,隨影藏匿,減少視線能發現的範圍。
經過這種特殊的輕功訓練,讓緝事廠番子能夠在宮中隨時監視可疑人員,又不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