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一次太平道車隊前行的路程格外長,一直走到了南城門才停下。
並且就在城門下,開始準備發糧。
這種情況,以前還從沒出現過。
但是對於災民們而言,這一切都不重要。
他們隻要能夠得到一點糧食果腹,就已經心滿意足。
一名漢子背著一個老婦人,慢慢走到了領糧的隊伍後頭。
“娘,好像有點不對勁。”
“太平道那幫人中,有很濃的殺氣。”
漢子開口說道。
他一雙眼睛也泛起警惕,一直觀察著太平道中人的行動。
他背上白發蒼蒼的老婦人聞言,問道:
“太平道難道……想要害我們?”
“兒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太平道的人都是好人,他們怎麼會這麼做?”
漢子觀察了一陣,微微搖頭:
“娘,沒事。”
“太平道的殺氣不是針對我們,更不是針對這裡的人。”
老婦人聽了這話,笑道:
“娘就說,太平道不會這樣做的。”
這個時候。
隻見太平道中不少人散入了災民之中。
他們似乎在高聲宣揚著什麼。
漢子背著老婦人湊上去聽了一陣,大致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按照太平道的說法,災民們之所以一直沒能得到符水,全是因為城中的羊妖作祟。
而如今大賢良師已經練成除妖神功,即將要率領大家誅滅羊妖。
一旦羊妖伏誅,所有人就都能夠很快得到符水。
災民們聽到這話,有的充滿期待,有的充滿了對羊妖的憤怒和仇視。
這也讓本就躁動難耐的災民們,變得更加躁動。
隻是他們躁動的情緒如今得到引導,指向了城中那害人的羊妖。
漢子聽到這些話,皺眉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此時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在這片曠野之中,已經點起了一堆堆的火堆。
“娘,太平道今夜怕是要做大事。”
“孩兒帶著您離遠一點,免得遭受到波及。”
“這地方,不太平了。”
漢字說著,背著老婦人扭頭就走。
他要遠離城池附近的範圍。
這裡聚集的災民實在太多了,恐怕都快有十萬人了。
這麼多的人若是發生什麼巨大的變動,那個人的力量將會在這種環境之中變得極為渺小。
尤其此時已經天黑,一切都變得更加不可控。
老婦人卻說道:
“兒啊,太平道這是在為大家做事。”
“我們吃了他們那麼多糧食,也欠了他們不少人情。”
“如果你能幫,可不能坐視不理啊。”
漢子聽到這話,腳步卻沒有停。
他邊走邊走:
“娘,你放心,兒子知道。”
“再說太平道現在準備充分,他們不缺我這一個的。”
這時。
忽然隻聽得中人爆發出一陣驚呼。
大量的災民轉身朝著某個方向望去,猶如狂熱追星的粉絲。
不少人翹首觀看,甚至有人還專門爬上高處張望。
漢子也微微駐足,扭頭看去。
夜間的大河邊,已經起了一片大霧。
即便大風呼嘯,可濃霧卻沒有絲毫減退。
隻見一支由黃巾眾組成的隊伍,在大霧之中隱隱出現。
這些黃巾眾的人麵貌還沒有能從濃霧之中露出來,一陣法器聲和誦經聲就已經傳來。
誦經聲所念誦的,正是《太平經》。
很快。
隊伍前頭人已經從濃霧裡現身。
那是一群少女組成的黃巾眾。
她們身著黃衣黃裙,手中持有法鈴、法鼓、法螺、鐃鈸、銅鎛、編鐘、雲板、法竽、法缶,共九種法器。
伴隨著法器敲擊,朗朗誦經聲響徹曠野。
隨後。
隻見十多名強壯的黃巾眾扛著一個法壇,也緩緩走出濃霧。
這些黃巾眾步伐輕盈,即便扛著沉重的法壇也健步迅速,猶如在草在飛一樣。
顯然他們都是清一色的武者!
在他們身後一隊黃巾眾小跑跟隨,他們手中抬著十八杆黃色的長旄大纛。
夜風凶猛,長旄大纛獵獵作響。
再看那法壇,造型猶如一隻展翅欲飛的仙鶴,底座上還雕刻滿了麒麟瑞獸圖案。
法壇之上一頂黃色傘蓋高高豎起,傘蓋邊緣垂下紗帳,將整個法壇籠罩其中。
而紗帳之中,隱隱可見一名黃袍法師端坐其中,神秘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