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什麼都沒看見。”
梁進對著薛琒微微點頭。
這薛琒,倒是還挺識趣。
隨後梁進上前幾步,拉著趙保來了偏僻處,避開了薛琒。
趙保疑惑道:
“進哥,怎麼有人跟你一起在這裡站崗了?”
“看那家夥細皮嫩肉的樣子,不像是缺錢買好位置的人啊。”
梁進回答:
“估計是來基層鍍金的,不用理會他。”
趙保點點頭。
隨後他興奮道:
“進哥,你們明天就休假了吧?”
“到時候我出宮請你去城裡吃一頓,話說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還沒能好好喝頓酒呢。”
梁進聞言微微意外。
出宮?
大部分太監,平日裡可沒有出宮的機會。
隻有一小部分太監,在奉命辦事的時候才能離開。
梁進似乎明白古來:
“趙保,你小子得到韓貴妃重用了?”
趙保是在服侍貴妃,他想要出宮,除非是貴妃差遣他的去辦事。
而能夠讓韓貴妃差遣出宮辦事之人,必然深受韓貴妃器重。
趙保得意道:
“那當然!”
“現在彆說出宮,連出京我都能做到!”
梁進這下,算得上是徹底驚訝了。
能出宮的太監雖然少,但是各個部門多多少少都還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出宮辦理。
可即便是能出宮的太監之中,絕大部分也沒有資格離開京城。
能出京的太監,極為稀少。
他們基本上都是在為皇帝辦事。
趙保服侍貴妃,按理來說並沒有能出京的資格。
可是韓貴妃深受聖上寵愛,所以她的一切特權也是彆的貴妃所比擬不了的。
看來這趙保,恐怕已經成為了韓貴妃的心腹了。
“好,明天我們哥倆一起去好好喝一頓!”
梁進也爽快答應。
趙保過得好,他自然為他高興。
正說著,又有人過來了。
居然是蘇蓮。
蘇蓮一個人有些失神走了過來,當她看到梁進和趙保之後,才感到意外:
“保哥,你也在啊。”
“我們三個能同時相聚的時間,真是越來越少了。”
“好懷念以前的時光……”
蘇蓮說著,眼睛開始紅了起來。
趙保見狀,還隻以為蘇蓮是在懷舊,急忙輕聲安慰。
梁進的心中,卻是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當即拉著蘇蓮和趙保又走遠了一些,確定他們的話不會被人聽到,然後才問道:
“蘇蓮,他們還欺負你嗎?”
“那桐木人偶的事,沒能讓他們改變對你的態度?”
趙保聞言一頭霧水。
而蘇蓮則說出了她的事情。
原來。
自從桐木人偶的事情之後,張貴妃確實對蘇蓮態度變好了,也不讓其他宮女太監再欺負蘇蓮。
蘇蓮為此過了一段好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張貴妃忽然被牽扯到了一個案子之中。
大佛寺住持侵占民田,被人舉報到了都察院。
可結果一查,不知怎麼就查到了張貴妃身上。
原來就在那段時間,張貴妃和大佛寺住持交往密切。
甚至大佛寺住持在大刑之下,招供張貴妃曾賄賂過他,讓他製作福袋並且將混淆福袋製作時間。
雖然張貴妃最終沒有被牽連到侵吞民田的案子裡,但她卻還是遭受到了皇後的斥責。
這讓張貴妃心情非常不好。
以她的性格,隻要她不好過,她就不會讓所有下人好過。
這就導致這段時間,伺候張貴妃的下人時常遭受刁難打罵,每個人都過得提心吊膽,生怕因為一點小事就惹得張貴妃大發雷霆。
蘇蓮這些天也沒少遭受刁難苛責。
趁著今天張貴妃令她送臟衣服去浣衣局,她才有機會跑來找梁進傾訴。
“進哥、保哥,這伺候主子的日子一點都不好。”
“早知道我就應該賴在浣衣局裡不走,起碼也不用像現在這樣難熬。”
蘇蓮說著,眼淚大滴大滴地掉落下來。
她自從伺候貴妃以來,整個人都變了很多。
不再猶如以前那樣天真爛漫,話特彆多。
現在的蘇蓮話越來越少,也不再敢輕易表現出自己的喜怒哀樂,她都隻感覺自己快要成為一個木頭人。
也隻有在麵對梁進和趙保的時候,她才能暢快地哭出來。
趙保卻大吃一驚:
“小蓮,你居然在……在服侍張貴妃?!”
他驚聲之餘,神色也充滿了複雜。
之後趙保數度欲言又止,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趙保服侍的是韓貴妃。
而這蘇蓮服侍的張貴妃,正好是韓貴妃的眼中釘。
這兩個貴妃明爭暗鬥已久,她們背後的勢力也同樣水火不容。
而至於大佛寺住持的案件,正是趙保一手操辦的,也正是依靠這個案件他才成為了韓貴妃的心腹。
趙保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這樣做會害了蘇蓮。
若是早知如此,他說什麼都不會去協辦這個案子。
這讓趙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來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