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袍女子那滿是驚駭的目光中,梁進的拳頭如同一座迅速逼近的小山,瞬間占據了她大半個視野。
這一刻,黑袍女子隻感覺心神劇烈顫抖,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她清楚地意識到,死亡的陰影已如影隨形!
以梁進這一拳蘊含的恐怖威力,結結實實砸下來,自己的腦袋必定像熟透的西瓜般爆裂開來!
然而此刻,她的防禦完全露出破綻,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擋動作。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變故陡生!
梁進的拳頭竟在距離她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
“呼!!!”
拳頭雖停,可那股強勁到近乎實質的拳風,卻依舊如咆哮的猛獸般呼嘯而來。
“哢擦!”
這過於猛烈的拳風,直接將黑袍女子的鼻梁骨吹得脫臼,原本挺拔的鼻子瞬間歪向一邊。
兩行鼻血剛從鼻孔湧出,就被拳風裹挾著,如飛濺的血霧般飛散開來。
黑袍女子隻覺得整張臉仿佛被烈火灼燒,疼得她幾近昏厥。
就連耳根處也被這股拳風硬生生吹裂,殷紅的鮮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又被風一吹,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終於,拳風漸漸消散。
黑袍女子雙目直勾勾地盯著近在咫尺的拳頭,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完全陷入了呆滯狀態。
“住手!”
直到這時,一旁的米淺夢才如夢初醒,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剛才的戰鬥實在太過迅猛,以至於她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好在梁進這一拳最終沒有砸下去,否則,米淺夢恐怕連喊停的機會都沒有。
梁進緩緩收回拳頭,挺直身軀,居高臨下地冷冷俯視著癱坐在地上的黑袍女子:
“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
“要是沒那些花裡胡哨的手段,你恐怕連你那所謂的乘龍快婿都比不上。”
說罷,他轉身便朝著營地走去,一邊走,聲音還遠遠傳來:
“記住了,以後彆到我的地盤上撒野。”
“不然,小心你有命來,沒命走。”
隨著他的身形逐漸遠去,聲音也越來越小。
黑袍女子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這時她才陡然發覺,自己全身早已被冷汗濕透,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娘,你沒事吧?”
米淺夢見狀,急忙飛奔過來,一臉驚恐地叫道:
“啊!你的鼻子被打歪了!”
“哎呀!都出血了!”
看到自己母親這麼慘,米淺夢滿是心疼。
隨後,她氣得扭過頭,對著梁進的背影破口大罵:
“你個混蛋!下手怎麼這麼狠?”
“虧我剛才還想分你瓜子吃,你個烏龜王八蛋!”
罵完,她竟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作勢要朝梁進扔過去。
黑袍女子趕忙抬起手,製止了米淺夢。
隻見她伸手握住歪掉的鼻子,猛然用力一掰。
“哢擦!”
脫臼的鼻梁骨,被她硬生生地扳回了原位。
這樣自然是極痛的。
可黑袍女子乃是武林中人,對於疼痛的忍受能力可比普通人要強太多。
“淺夢,他已經手下留情了。”
黑袍女子長歎一聲,緩緩說道:
“不然,我現在恐怕已經是個死人了。”
米淺夢聞言,頓時大吃一驚。
在她心中,娘親一直是極為厲害的角色,整個星魔海之中,除了教主之外,幾乎無人能是她的對手。
就連整個西漠敢說自己武功超過娘親的人,恐怕連一個巴掌都湊不滿。
可如今,娘親竟然親口承認,那個家夥比她還要厲害。
黑袍女子的臉上也滿是苦澀。
星魔海的武藝,本就不擅長與其他門派的武者正麵硬剛。
星魔海之所以能成為西漠三大勢力之一,靠的全是各種詭異莫測的秘術。
她雖然手段繁多,秘術複雜,可最拿手的攝魂術在梁進麵前,居然絲毫不起作用。
這便意味著,從一開始她就陷入了下風。
尤其讓她驚恐的是,她已然確定,梁進剛才的拳法之中,已然蘊含了拳意!
她一生鑽研各種精神攻擊之法,對於拳意的了解,自然要比大多數武者深刻得多。
麵對如此可怕的拳意,她那些彆的手段,也統統被壓製得死死的,這幾乎注定了她的敗局。
“淺夢,那小子究竟是什麼來曆?”
黑袍女子忍不住問道。
米淺夢一聽這話,頓時氣憤不已:
“娘,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壞透了!”
“簡直陰險卑鄙無恥到了極點!”
“就是他,不僅把我給耍了,還給我們星魔海扣了一口大黑鍋!”
說著,米淺夢便將當初在流沙城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黑袍女子。
黑袍女子聽完,陷入了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
“看來,是你們當初結下的緣分,才讓他沒有對我下死手。”
“你既然能結識這樣的高手,那可得注意維持和他的關係。”
“說不定哪一天,就能派上大用場。”
“此子日後,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米淺夢聽了,驚訝得合不攏嘴。
她還從未聽過母親對一個人有如此高的評價。
黑袍女子的視線,再次投向梁進已經走進營地的身影。
年紀輕輕,竟有這般恐怖的實力,尤其是在這個年紀,就已然凝練出了拳意?!
這種事,莫說她從未聽聞,便是星魔海創立至今的上百年間,也從未有過類似記載。
能凝練出武意之人,無一不是窮儘一生苦練,且悟性絕佳之輩。
僅僅依靠天賦,那是遠遠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