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邪王那簡短而冷酷的答案脫口而出,恰似一記重錘,狠狠砸在白秋影的心坎上。
刹那間,她的臉色驟變,如遭寒霜侵襲,眼中瞬間流露出無儘的恐懼與絕望,仿佛黑暗的深淵將她徹底吞噬。
然而,過度的恐懼往往會催生憤怒,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
白秋影猛地握緊手中藤杖,直指蒼穹,聲嘶力竭地怒喝道:
“屠邪王!”
“我雖功力遠不及你,但好歹身為一派之主。”
“你如此欺人太甚,難道就不怕我大雪山派拚死反擊嗎?”
話音未落,一眾大雪山派的峰主迅速簇擁在白秋影身旁,他們的目光如炬,憤怒地射向天空中那輛散發著神秘威壓的馬車。
在他們心中,二品武者,這樣的絕世高手現身世間,已然打破了江湖的平衡,堪稱不講武德,以大欺小。
可這屠邪王竟還妄圖趕儘殺絕,如此行徑,怎能讓大雪山派眾人咽下這口氣?
車廂之中,一片死寂,仿佛時間都在此刻凝固,對方已然不屑於回應白秋影的質問。
倒是一旁的呼衍先發出一陣冷笑,那笑聲充滿了輕蔑:
“蚍蜉撼樹,螳臂當車,又有何懼?”
儘管呼衍先剛剛敗在白秋影手下,此刻無力再戰,但他卻絲毫不將白秋影放在眼裡。
他的那幫手下也趁機狼狽地逃回呼衍先身邊。
原本浩浩蕩蕩的一百多人,如今竟隻剩下半數。
但這些黑龍王國的人,生性凶悍野蠻,即便損失慘重,仍跟著呼衍先對著大雪山派肆無忌憚地譏諷嘲笑:
“大雪山派,不過如此!我們王爺一到,打得你們抱頭鼠竄!”
“聽說大雪山派女人多,等王爺滅了大雪山派,你們派裡的女人都得乖乖臣服於我們,給我們黑龍王國的男人生娃下崽!”
“龍神賜予這世間最好的禮物,就是女人和馬。這二者都是給我們男人騎的,你們大雪山派的女人也隻配被我們騎在胯下!”
“我們隻要年輕女人,像白秋影這種老東西,年紀都比我阿媽大,我才不稀罕,把她留給圈裡的豬狗吧!哈哈哈哈!”
……
這幫人言語粗鄙不堪,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痛著大雪山派眾人的尊嚴,瞬間激起了他們熊熊的怒火。
這也更堅定了大雪山派眾人的抵抗之心。
但此刻,屠邪王高高懸浮在天上,如同籠罩在眾人頭頂的巨大陰影。
大雪山派眾人隻能暫且按捺下對這些小嘍囉的憤怒,集中精力應對這最大的敵人。
白秋影心中明白,今日恐怕難以全身而退,她銀牙一咬,決然下令:、
“結陣!”
刹那間,大雪山派一眾弟子迅速行動起來。
若從高處俯瞰,恰似一朵晶瑩的雪花在山穀中緩緩綻開,這正是大雪山派威震江湖的雪花大陣!
此前,大雪山派曾以雪花大陣對抗呼衍先一行人。
那時,白秋影為避免波及門下弟子,獨自飛上半空與呼衍先決戰。
但這一次,形勢危急,白秋影親自充當陣眼,她深知已無法避免弟子受到牽連,隻期望能在弟子有所犧牲的情況下,憑借此陣讓屠邪王知難而退。
沒錯,她此刻最大的願望,也僅僅是逼退屠邪王。
從未敢奢望能夠戰勝這位絕世高手。
“各位宮主,務必維持好陣型!”
“各位峰主,將內力全力渡給老身,準備與之一決生死!”
白秋影站在陣眼之處,神色凜然地下達命令。
隻見陣中的各位峰主紛紛盤膝而坐,運轉體內深厚的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大陣之中。
這些強悍的內力,在大陣的巧妙引導下,如百川歸海般彙聚到白秋影的身體裡。
所有人都清楚,單憑個人之力,在屠邪王麵前猶如螳臂當車。
唯有眾誌成城,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隨著強大的陰寒內力不斷彙聚,雪花大陣之下的地麵迅速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寒冰,這層寒冰如潮水般向著四麵八方蔓延,就連陡峭的崖壁也未能幸免,被寒冰嚴嚴實實地封住。
緊接著,天空中開始飄起了細碎的雪花,這是山穀中空氣中的水汽在強大內力的作用下迅速凝結而成。
隻見白秋影高高舉起藤杖,猛地刺入腳下地麵。
“咚!!!”
刹那間,一陣恐怖的寒氣以她為中心,如洶湧的波濤般朝著四麵八方激蕩開來,周圍的人瞬間被這股奇寒籠罩,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
在這股寒氣的肆虐下,冰封的區域不斷擴大,雪也越下越大。
“雪覆乾坤!”
在這一刻,白秋影仿佛與冰雪融為一體,她以藤杖為劍,以冰雪為引,釋放出一股磅礴無比的力量。
這股力量如漫天飛雪,鋪天蓋地地席卷整個戰場。在這股力量麵前,一切敵人就如同螻蟻般渺小,微不足道。
此招一出,天地間仿佛失去了色彩,乾坤為之失色。這是雪山劍法的巔峰絕學,非功力深厚、心境高遠之人絕難施展。
白秋影雙手緊緊握住藤杖,死死壓在地麵上,仿佛用儘全身力氣,才能勉強穩住這一招所蘊含的強大威力。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天空中那輛懸浮的馬車,高聲喊道:
“屠邪王!”
“你若敢接這一招,便如同與我整個大雪山派之力為敵!”
“你一人之力,難道真能與一派抗衡?”
頓了頓,白秋影又接著說道:
“我希望我們能夠和平解決此事。”
她試圖憑借這威力絕倫的一招,讓屠邪王心生忌憚,從而知難而退。
但可惜,她的這份期望,注定隻能淪為笑柄。
呼衍先放聲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嘲諷:
“井底之蛙!你根本不曉得我家王爺究竟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