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進收完了銀子,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看著周圍對他指責不斷的官員。
官員們正指責著,卻忽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一種恐怖的殺意,竟然在這行帳之中迅速彌漫開來,如同一團烏雲,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這股殺意濃烈得讓人窒息,仿佛來自地獄深淵,讓人不寒而栗。
一眾官員隻感覺心臟止不住地狂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就連口中的指責聲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臉上寫滿了驚恐。
長州守備忍不住驚歎道:
“好重的殺氣!”
他不由得驚訝地看向梁進,心中暗暗驚歎。
真不愧是四大名捕之一,如此濃鬱的殺氣,守備即便在軍中,見過的人也寥寥無幾。
此時,梁進緩緩走入這群官員之中,腳步沉穩,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上。
在官員們迷惑的眼神中,梁進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柄長劍,劍身修長,寒光凜冽,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我遊蕩長州,見過滿城懸掛白幡,見過三歲稚兒攥著半塊觀音土咽氣,聽過易子而食的碎骨響。”
梁進聲音低沉,一字一句,仿佛從牙縫中擠出:
“我曾疑惑為何遲遲不見官來救災民?卻沒想到長州這麼多官都居然聚在這裡商量瓜分私吞賑災銀兩。”
隨後,梁進持劍一揮,動作乾淨利落,如同一道閃電劃過夜空。
“咚!咚!咚!”
周圍便有幾顆官員的頭顱滾落,鮮血四濺,噴灑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詭異的血花。
這下,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驚恐,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這個逐影為何拿了銀子,還想要殺人?
莫非,他打算黑吃黑不成?!
檔頭忍不住厲聲喝道:
“逐影!你想要乾什麼?”
“你還想要殺多少朝廷命官?現在即便是六扇門,也保不住你了!”
直到現在,眾人都還心存僥幸,覺得四大名捕之一的逐影,不可能徹底喪失理智,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名捕,畢竟也是朝廷命官,他要是不顧一切地掀桌子,無疑將會徹底失去官身給他帶來的一切。
梁進手中長劍再度一揮,劍氣縱橫,如同一把把利刃,劃破空氣。
附近幾名官員的腦袋也隨後掉落在地,鮮血汩汩流出,在地上彙聚成一灘灘血泊。
他持劍無奈說道:
“我殺的是朝廷命官?不,隻是一群狗彘不食的蠹蟲而已。”
“我的話你們都不會聽,更彆說災民的泣血聲。”
“你們聽不懂話,那隻有用劍來取你頂上人頭祭枉死冤魂!”
梁進手中長劍再度一揮,寒光閃過,一名名官員的腦袋掉落在地上,身體緩緩倒下,場麵一片血腥。
濃鬱的血腥味,立刻在行帳之中彌漫開來,讓人作嘔。
“瘋了!”
“這逐影真的瘋了!”
僅剩的官員們如夢初醒,驚叫著朝著外頭逃去。
趙初夏驚恐地連連後退,臉上毫無血色,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莫非他為了獨吞賑災銀,還真想要把我們所有人都殺了滅口嗎?”
“他怎麼會蠢到這種地步?一定是瘋了!”
她到了現在,依然覺得梁進是想要獨吞賑災銀。
至於梁進的話,她根本就不信。
在她的認知裡,人隻要到了一定高位,普通百姓在他們眼中就是一串數字而已。
比如她自己家被封賞食邑三千戶,也就是說這三千戶總共幾萬人得每天起早貪黑辛勤勞動來供養她家。
她一個人,怎麼可能理會這三千戶幾萬人每個人的情況?
這幾萬人對她而言就真的隻是一串數字。
她每天睡醒了,幾萬的數字增加一丁點或者減少一丁點都是正常情況,她都可以視若無睹。
也隻有這幾萬的數字連續多日陡然暴減,甚至腰斬了,她才會向手下詢問最近封地裡是不是爆發瘟疫疾病,或者發生了大規模的逃亡。
等她了解清楚大致的情況,然後讓手下去將一切處理好。
她不關注不行,畢竟她家花錢如流水,吃穿住行所有的一切都靠這幾萬的數字來創造,這些數字的使命就是勞作一生為她家掙取財富。
甚至這些數字的後代,也就是那些新增加的數字,也將會繼續供養她家。
子子孫孫,生生不息。
然後她會繼續盯著這串數字,等到數字下跌趨勢穩住了,甚至開始呈現上升趨勢了,她才會心滿意足。
並不僅僅她一個人有這種想法,包括她的父王,甚至她所認識的所有大官,所有擁有大格局的人都是一個樣。
長州百姓的數字確實是減少了。
那就想辦法讓數字增加就是。
這逐影為了這些數字到底發什麼瘋?趙初夏滿心不解。
但是這並不影響她感到害怕,恐懼如影隨形。
“你們彆愣著了,快去攔住他啊!”
“再讓他瘋下去,我們恐怕會被他給殺光了!”
趙初夏衝著所有人大喊大叫,聲音尖銳而絕望。
而外頭大量的護衛、侍從聽到呼喊,紛紛跑了過來。
而武功最高的檔頭和守備此時也不得不站了出來。
兩人也看得出,這個逐影殺紅了眼,徹底喪失了理智,思維已經不正常了,完全不顧大局。
對付這種瘋子,不動手已經不行了!
兩人還未動手,外頭就已經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打殺聲,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檔頭和守備聽到外頭激烈的打鬥聲,心中一緊,下意識微微朝著外頭看去。
隻這一眼,兩人不有大吃一驚:
“他還有幫手?!”
隻見外頭,一個高大的身影如惡鬼般穿梭在人群中,正無情地斬殺著那些慌不擇路、逃離行帳的官員。
這身影頭戴尖角兜鍪,麵帶金屬骷髏麵具,身披肩甲,著灰黑色長袍。
他一隻手持一柄重劍,另一隻手提著鋼鐵打造的血滴子,仿佛來自地獄的奪命使者,所到之處,皆是一片血腥。
此人正是梁進剛釋放出的戰傀荒行子。
戰傀荒行子猶如一台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不僅將剩下的官員一一斬殺,還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阻擋著外頭侍從護衛的靠近。
他出手狠辣凶橫,每一招每一式都直取要害,那些侍從護衛在他麵前毫無還手之力,一個個慘叫著慘死在他的劍下,鮮血染紅了地麵,殘肢斷臂散落一地。
“瘋子!”
檔頭和守備又驚又怒,忍不住大聲怒叫。
他們所罵的,自然是梁進。
那戰傀荒行子不過六品境界,還不足以入他們的眼,隻有梁進才是最大威脅。
他們深知,此刻已退無可退,若不聯手對抗,必將性命不保。
“一起上!”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齊齊發力,朝著梁進攻了過去。
麵對名捕這種三品高手,他們兩個四品武者隻有聯手或許才有勝機。
隻見他們身形如電,手中兵器閃爍著寒光,帶著破風之勢,直逼梁進。
梁進見兩人攻來,眼神一凜。
他毫不畏懼,抬起手來,毫不猶豫地一拳就朝著兩人轟去。
這一拳,帶著呼嘯的風聲,仿佛裹挾著無儘的力量。
“嘭!!!”
雙方短暫一擊試探之後,迅速分開。
拳與兵器的碰撞,爆發出一聲巨響,震得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顫。
檔頭和守備分開後,都麵露驚訝之色。
他們驚訝的,不是梁進太強,而是……梁進居然比想象中要弱!
“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像是跟一個五品的武者在交手?”
四品境界的守備,滿臉疑惑,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眼中充滿了不解。
在他的認知裡,四大名捕,每一個都是三品武者,並且是三品之中的頂級佼佼者,實力超凡。
可眼前之人,剛才那一擊所展現出的實力,為何僅僅隻有五品?
檔頭卻已經隱隱明白過來,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手中長刀一橫,用刀指向梁進,厲聲喝道:
“你不是逐影!”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質問,仿佛要將梁進的秘密徹底揭開。
正躲在檔頭和守備身後的趙初夏聽到這話,也滿麵不可思議。
“什麼?他不是逐影?!”
“難怪……難怪他居然想要把我們都殺了!”
這一刻,趙初夏恍然大悟。
難怪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逐影為什麼要這麼做。
原來,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逐影!
此時,梁進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現在才知道,已經太晚了。”
“今天,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說著,隻見梁進的臉上,居然產生了一陣奇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