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蓮一聽,疑惑地看向梁進。
今日是文華殿舉行經筵之禮的日子,大量文官齊聚於文華殿,這就導致前往浣衣局的道路被臨時封鎖。
這經筵之禮結束起碼還得一兩個時辰,蘇蓮顯然是趕不上時間了。
可梁進卻說有辦法,這怎能不讓她感到疑惑。
梁進接著說道:
“小蓮,你現在趕快去浣衣局,一定還來得及見姑姑。”
“半道上,可能會遇到一些打架聲。但是你不要害怕,沒有人會傷害你。”
“你儘管大膽往前走,等送完姑姑之後先在浣衣局裡待一陣子,等解除了封鎖再回來。”
蘇蓮聽了這話,依舊滿臉困惑,一頭霧水。
一旁的鐵籠子中,趙禦嘿嘿傻笑著,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梁進和蘇蓮。
梁進認真地說道:
“信我,快去!”
蘇蓮見梁進說得如此篤定,不由得信了幾分。
她當即提起裙擺,朝著浣衣局的方向匆匆跑去,那靈動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廊廡之後。
梁進這才轉過身,朝著鐵籠子裡關著的趙禦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隨後,他身形一閃。
儘管身著沉重的鎧甲,可他卻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一瞬間便飛上了廊廡的頂部。
皇宮之中,塔樓林立,禁軍每時每刻都從高處密切觀察著宮裡的一舉一動。
而皇宮的警戒情況,自然是負責警戒的禁軍最為熟悉。
梁進站崗值守這些年,對這一帶的情況了如指掌,甚至連一些不易察覺的觀察死角都清清楚楚。
此時梁進所處的位置雖高,但恰好是哨塔上禁軍視線的死角。
而他趴在這兒,卻能清晰地俯瞰附近一大片區域的情況,甚至就連文華殿的動靜,也儘收眼底。
在文華殿每月舉辦的經筵之禮,以往戒備森嚴,那是因為皇帝會親臨參加。
可如今皇帝早已不在皇宮居住,這經筵之禮也失去了原本最重要的意義。
每到規定時間,一群文官依舊會聚集在此,心中還期待著皇帝會突然出現,但每次都注定失望。
所以這裡的封鎖,也僅僅隻是走個形式。
派兩個禁軍在路口一站,禁止閒雜人等通行便算是完成任務。
若是達官顯貴,這樣的封鎖自然形同虛設。
但要攔住小太監小宮女,這兩個禁軍倒也足夠了。
當然,整個皇宮的守衛體係是一個緊密相連的整體,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
若是有人強行闖關,勢必會引發一係列連鎖反應。
但梁進今天就是要闖上一闖!
鐵籠中,趙禦忍不住將臉緊緊貼在鐵籠邊,目光中充滿了好奇與期待,死死地盯著藏匿在高處的梁進,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梁進接下來要做什麼。
就在這時。
梁進可以看到,蘇蓮已經接近封鎖區了。
蘇蓮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兩個封鎖道路的禁軍靠近。
她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心臟也如小鹿亂撞般怦怦直跳。
每前進一步,她都能清晰地感覺到緊張的氛圍愈發濃烈,再往前幾步,她很清楚,就會被禁軍大聲喝止。
突然!
“唰!”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從封鎖道路的兩名禁軍身後一閃而過,速度之快,仿若流星劃過天空。
那身影帶起的一陣大風,撩動了禁軍的衣角,其腳步更是沉重,仿佛唯恐彆人發現不了一樣。
兩個禁軍瞬間警覺,大聲怒喝道:
“什麼人?!”
“給我們站住!”
然而,那道人影絲毫不為所動,頭也不回,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甚至……禁軍還能清楚看到,這道人影的手中居然還提著一柄出鞘的長劍和一個鋒利的血滴子!
這等行徑,在宮中無疑是犯了大忌,嚴重挑釁了皇宮的威嚴與秩序。
“來人!快來人啊!!!”
“有刺客!捉刺客啊!!!”
禁軍們一邊高聲呼喊,一邊毫不猶豫地端起手中長槍,朝著那道逃竄的人影奮力追趕過去。
他們的腳步急促而有力,地麵被踏得塵土飛揚。
同一時間,哨塔上的禁軍也察覺到了下方的異動。
隻見哨兵急忙伸手掏出腰間的牛角,用儘全身力氣吹響。
“嗚——!!!”
一瞬間,深沉而悠揚的牛角聲在皇宮的上空驟然響起,那聲音仿佛能穿透層層宮牆,傳至每一個角落。
這聲音,既是警示,也是集結的信號。
四周的禁軍聽到這尖銳的牛角聲之後,紛紛在高處哨塔上旗子旗語的指引下,如潮水般朝著目標地湧去。
他們步伐整齊,氣勢洶洶,身上的鎧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蘇蓮完全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
原本安靜的宮道,瞬間變得嘈雜混亂,到處都是奔跑的禁軍和呼喊聲,混亂一片。
但此刻,她眼前的道路,卻實實在在地暢通無阻了。
蘇蓮愣了片刻,隨即一咬牙,心中湧起一股決然。
她提起裙擺,順著眼前這條難得的暢通道路,朝著浣衣局的方向匆忙奔去。
另一邊。
梁進一直靜靜看著這一切。
剛才那一瞬間,他釋放出了戰傀荒行子引走了禁軍,如今他早已經將戰傀荒行子給收起,禁軍們注定什麼都搜尋不到。
“哦,高手來了。”
梁進察覺到了什麼,視線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