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吳煥不知怎的,忽然對給梁進說媒一事熱衷得緊,每逢休假,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拉著梁進去相親。
可彼時的梁進,滿心滿眼都隻顧著提升自己的實力,哪有那份閒情逸致去理會相親之事。
每天,他都沉浸在修煉之中,力求突破,根本無暇顧及兒女情長。
然而今日,蘇蓮那些關於未來的憧憬話語,卻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麵,在梁進心中泛起層層漣漪,讓他不禁有了些彆樣的思索。
但出於習慣,梁進還是婉拒道:
“吳老哥,我明天還得去看房子呢。”
“至於你說的事,我實在不敢確保有時間。”
吳煥一聽“看房子”三個字,眼睛陡然一亮,像發現了什麼新奇事兒一般。
他上上下下認真打量著梁進,隨後猛地一拍梁進肩頭,爽朗地哈哈笑道:
“你小子終於開竅了!”
“看來你總算是想明白了,所以打算租間房子,為成家立業做打算對不對。”
“還是你想得周全,這成家起碼得有個安穩的住處,人家姑娘才願意跟著你過日子呀。”
“不然咱們這些當兵的,天天住在軍營裡,哪家姑娘願意往這軍營跑?就算人家姑娘臉皮厚想來,可這軍營門禁森嚴,她也進不來呀。”
說著,吳煥大手一揮,一副不容置疑的架勢:
“就這樣說好了,明早我來喊你!租房子的事,等看完姑娘再說!”
言罷,他便轉身大步離去。
吳煥壓根兒沒把梁進看房子的事,往買房子那方麵想。
畢竟在他看來,就梁進每月那點微薄的軍餉,在京城買房子,簡直是癡人說夢,這輩子都甭想。
梁進看著吳煥那風風火火、不聽拒絕就走掉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瞧吳煥這架勢,明天要是不去一趟,怕是不行了。
也罷,實在拒絕不了,就給他個麵子去走一遭,回來再明確拒絕便是。
就在這時。
一陣怪異的笑聲從梁進身後傳來:
“嘿嘿……嘿嘿嘿……”
梁進聞聲回頭,隻見是那被關在鐵籠子裡的淮陽王趙禦。
梁進幾步來到籠子麵前,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王爺,明天我就休假了,之後還得轉夜班。”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就隻能委屈您了。”
梁進心裡清楚得很,如今整個皇宮裡,也就隻有他會給淮陽王送吃送喝。
哪怕是另外那個班次的禁軍,對淮陽王的死活也是不聞不問。
畢竟對他們來說,既然梁進已經承擔起給淮陽王送吃的責任,出了事梁進能擔著,又不至於讓淮陽王餓死渴死,那他們又何必去冒這個風險呢?
所以,隻要梁進一休假,淮陽王趙禦就得餓肚子。
好在如今已漸漸步入夏天,要是還像初春那般寒冷,淮陽王可就難熬了。
有兩次梁進休假回來,都發現淮陽王被凍得奄奄一息。
可以說,自從薛琒被調走之後,一直是梁進在維持著淮陽王的生存。
當初梁進承了薛琒的一個人情,便應下替他照顧趙禦的死活,權當償還這份恩情。
說完,梁進正要轉身回去站崗。
卻聽淮陽王趙禦忽然嘿嘿笑道:
“房子、老婆!我可以給你!都給你!”
“大宅院!大官的女兒!我給你啊!嘿嘿嘿嘿嘿!”
趙禦笑得前仰後合,口水都不受控製地流淌出來,滴落在他那高高隆起、猶如懷孕般的大肚子上。
梁進目光深邃地看著趙禦,緩緩回答道:
“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
“我身為堂堂七尺男兒,買房子討老婆這些事,自己有能力做好。”
言罷,梁進便轉身準備離開。
突然!
趙禦猛地將手從鐵籠之中伸了出來,如鷹爪一般緊緊抓住梁進的手腕。
梁進停下動作,平靜地看著趙禦。
而趙禦也雙目瞪大,死死地盯著梁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都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趙禦忽然又嘿嘿嘿地笑了起來,那笑聲愈發癲狂,他的手也慢慢縮了回去。
此刻的他,傻笑著,整個人顯得怪異且滑稽,活脫脫一個瘋子模樣。
梁進微微搖了搖頭,起身回到崗位繼續站崗。
他心裡明白,這趙禦定是有求於自己,可又對自己心存疑慮,不敢輕易表露。
所以到了最後關頭,還是選擇繼續隱忍,裝瘋賣傻。
沒錯,梁進心裡已經基本確定,這趙禦一直在裝瘋賣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