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進在火眼所賦予的特殊視野之中,目光如鷹隼般緊緊盯著席榮的身影。
此時的夜,深沉而寂靜,仿佛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籠罩著整個京城。
“深更半夜,還在喝酒?”
梁進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你不死誰死!”
在梁進的視野中,隻見席榮此刻居然還在一座略顯奢華的宅子之中,與幾個人圍坐在一起,桌上擺滿了酒菜,他們正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
從席榮那放鬆的神態和肆意的笑聲來看,他顯然是完全沒有半點戒備心理。
或者說,在席榮的心中,他篤定那個一直被他視為螻蟻般的小兵,絕不敢有膽子反過來威脅他的性命。
就在這時,梁進隻聽得腳下的青樓之中爆發出一陣尖銳而驚恐的尖叫聲。
那聲音劃破了夜的寧靜,緊接著,整個青樓立刻陷入了一陣混亂的轟動之中。
可以聽到無數人在裡頭慌亂地跑動,伴隨著各種驚歎和呼喊聲,仿佛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降臨。
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周嘉澤那冰冷的屍體被人發現了。
府尹大人的公子死在青樓裡了,這個消息必然會在這地方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千層浪。
梁進原本也沒打算在這久待,正準備身形一展,前去追殺席榮。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視線卻在不經意間朝著某個方向一掃。
或者說,這並非完全是無意之舉,而是在他潛意識的驅使下,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趙家的方向。
“嗯?”
這一看,卻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發現趙家現在並不安寧。
屋內燈火通明,趙以衣正和她的父母進行著一場激烈的爭吵。
可惜,儘管梁進的視力極佳,但距離畢竟有些遠,他並不能聽到他們在吵些什麼。
很快,趙以衣滿臉淚痕,哭泣著奪門而出。
她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那麼單薄和無助。
梁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居然沒忍住看她?”
“看來,她真的有成為我心魔的潛質!”
梁進原以為,當他將趙以衣送回家之後,他與她之間的糾葛就已經畫上了句號。
可是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還能在他的潛意識之中作祟,擾亂他的心神。
梁進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不再去想這些。
隨後他縱身一躍,如同一隻矯健的雄鷹,從青樓樓頂飛身而起,朝著席榮的方向疾飛而去。
梁進飛了一陣,在他那特殊的視野之中,隻見席榮參加的酒局似乎已經結束,參與之人都紛紛起身離開,各自散去。
而席榮此人也搖搖晃晃地坐上了一輛馬車,馬車緩緩啟動,朝著禁軍大營的方向而去。
“看來,得抓緊時間了。”
梁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焦急,要是讓席榮返回禁軍大營,那裡高手如雲,守衛森嚴,到時候想要殺他就會麻煩很多。
所以,最好的戰場,就是在他返回禁軍大營的路上,速戰速決,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
梁進當即就要加速。
可下一刻,他的目光卻又忍不住朝著趙以衣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的心猛地一緊。
隻見趙以衣正一個人走在空無一人的黑暗大街上。
她一邊低聲哭泣,一邊用手不停地擦著眼淚,那傷心欲絕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憫。
正當梁進要收回視線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了兩道黑影開始出現在了趙以衣附近。
那是兩名男子,他們身上布滿了刺青,走路時搖搖晃晃,行為舉止流裡流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要麼是幫派成員,要麼就是遊手好閒的潑皮無賴。
這兩個人顯然也注意到了形單影隻的趙以衣,開始低聲交流著,不時地對趙以衣指指點點,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梁進看到這一幕,大皺眉頭: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他在心中暗自嘀咕,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大半夜的賭氣離家出走,在這魚龍混雜的京城街頭,確實很容易招惹來麻煩。
梁進搖搖頭,本不想去管她。
畢竟,他還要去追殺席榮,要是今夜錯過了這個機會,那就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要知道明天下午梁進可就要去開始值夜班了,到時候起碼一整輪班他都沒有機會再殺席榮。
可梁進剛飛出沒多遠,內心的糾結讓他又忍不住朝著趙以衣那邊看了一眼。
隻見那兩個潑皮已經開始尾隨趙以衣,他們的腳步不緊不慢,眼神中透露出貪婪和邪惡,顯然已經準備圖謀不軌了。
這讓梁進忍不住在半空之中停了下來。
畢竟,他沒辦法放任趙以衣被壞人禍害,即便她可能會成為他的心魔。
“哎,看來還是沒辦法做到完全無視她啊!”
梁進無奈地歎氣一聲。
隨後,他周身狂風大作,開啟了《步風足影》,整個人猶如一陣黑色的旋風,禦風飛行,以極快的速度朝著趙以衣飛去。
此刻,趙以衣身邊的危險已經近在咫尺。
至於席榮,梁進也顧不上了,隻能讓他再多活幾天。
“為了一個女人,居然耽誤了正事!”
梁進的心中,難免有些憤懣。
但他也清楚,有些事情,他無法置身事外。
現在梁進已經意識到問題的棘手。
這個趙以衣,殺也不能殺,完全不管也做不到。
若是這樣拖拖拉拉,糾纏不清,那當斷不斷隻會反受其亂。
所以梁進決定尋找一個合適的辦法來解決這個難題。
梁進忽然心中靈光一閃,眼神中也湧現思索的光芒:
“如果她能夠成為心魔,亂我修行。”
“那麼如果反過來看,會不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他覺得這個想法可行!
畢竟前世在電視上,那法海不是還抓了一條蛇說:“妖女,我要你助我修行!”,試圖通過一條蛇來對抗心魔嗎?
雖然法海最終失敗了,可梁進並不認為自己會重蹈覆轍。
法海失敗,那是因為他想要四大皆空,卻無法擺脫人類的七情六欲。
可梁進完全就沒想過要擺脫七情六欲。
若是有必要,他也可以很享受情欲所帶來的快樂。
“如果難以擺脫心魔,那麼乾脆讓心魔為我所用,這樣會不會是另外一條路呢?”
梁進決定試一試。
畢竟趙以衣到底是不是心魔,他到現在都無法完全確定。
既然擺脫不了,那就乾脆將其占有,利用她來助自己修行!
當即梁進全力加速,朝著街邊飛了過去。
………………
街邊,明月高懸。
兩個流裡流氣的男子,已經將趙以衣堵截在了路上。
他們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貪婪和欲望。
“妹子,哭這麼傷心,是不是遇到負心人了?”
其中一個男子陰陽怪氣地說道。
“來跟哥哥們啊,哥哥們最不會負心了!哈哈哈哈!”
另一個男子也跟著淫笑著,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趙以衣靠近。
趙以衣看著這兩個潑皮,她的眼底湧現出堅定的神色。
她可不會輕易被人欺負,在這危急時刻,她也準備凶狠反擊。
當即,趙以衣看到了路邊的一塊石頭,她當即猛地俯身去撿石頭。
依靠這塊石頭,她相信自己能夠將這兩個潑皮砸得頭破血流,讓他們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可當趙以衣將石頭剛撿起,準備回身迎戰兩個潑皮的時候,卻看到了讓她驚訝的一幕。
隻見兩個潑皮已經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昏迷了過去還是已經死了。
而一個男子正站在她的麵前,居然是梁進!
“大晚上離家出走,虧你想得出來。”
梁進沉聲說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責備。
趙以衣看著梁進一愣,隨後俏臉上湧現出無窮的委屈,眼睛也瞬間變得發紅,蓄滿了淚水。
她當然委屈。
畢竟,她可是因為梁進才和父母吵架的。
她回家之後,爹娘都覺得梁進此人並不靠譜,想要給趙以衣另挑配偶。
而趙以衣又因為梁進的忽然冷漠搞得心煩意亂,這才忍不住和爹娘吵了起來。
但這些話,她當然不願說。
她隻是默默扔掉手中的石頭:
“我走了……”
說著,她轉身就想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