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著陽春麵返回巷道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老婦人已經偷偷離開的準備。
可沒想到,這老婦人居然沒有失約,反而真的就坐在原地,那竹竿放在一旁,仿佛在等待著她的歸來。
當老婦人接過趙以衣遞來的陽春麵之後就吃了起來,她的動作雖然有些笨拙,但卻吃得很香。
同時她又說道:
“老婆子我還要一碗茶!”
她心中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按照老婦人的要求去做了,跑去集市買了一碗茶過來。
最後,老婦人吃飽了麵,又喝了茶,終於滿意起來:
“來吧。”
趙以衣當即掏出剪刀,對準了老婦人那一頭秀發。
那頭發烏黑亮麗,如黑色的綢緞一般順滑。
剛要落剪刀之時,趙以衣卻猶豫了:
“婆婆,你真的讓我剪嗎?”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遲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忍。
老婦人沒好氣道:
“我老婆子向來說話算話,快點剪,彆磨磨蹭蹭的!”
“老婆子本來就沒幾年好活了,每一刻每一息都珍貴得緊,萬萬不能浪費,你個死丫頭麻利點!”
趙以衣當即一咬牙,將剪刀搭在了老婦人那一頭又黑又亮的長發之上。
可要下刀之際,趙以衣還是放棄了。
“算了,婆婆,我不要你的頭發了。”
“剛才我幫你的忙不要任何回報,我回家去了。”
趙以衣知道這老婦人說的沒錯,以她的這把歲數確實沒多久好活了。
這一剪刀下去,老婦人想要再留這麼長的頭發,那這輩子大概率是不可能了。
趙以衣深知一頭秀發對於一名女性來說有多重要,她也不願看到老婦人晚年了還失去這一頭漂亮的頭發。
當即,趙以衣轉頭就要走。
老婦人卻生氣了,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憤怒,揮起竹竿就朝著趙以衣狠狠抽了下來。
“啪!”
趙以衣躲閃不及,被竹竿狠狠抽在了背上,這疼得她慘叫一聲,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
她的背上瞬間泛起一道紅印,疼痛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
老婦人怒罵道:
“死丫頭片子,當老婆子我好戲弄不成?”
“你今天要是不剪,看老婆子我不抽死你!”
趙以衣也生氣了,她的眼眶泛紅,沒想到自己一番好心,換來的卻是老婦人的痛打。
“剪就剪!”
“反正是你非要我剪的!剪了你彆後悔!”
她提著剪刀來到老婦人身後,心中充滿了委屈和憤怒,當即就開始剪了起來。
“哢擦!哢擦!”
剪刀的聲音在巷道中響起。
很快。
老婦人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就被趙以衣給剪了下來。
這使得老婦人最後隻剩下了齊耳短發。
趙以衣也累得氣喘籲籲:
“婆婆,你的頭發好硬啊!”
她拍打著發酸的手臂,這老婦人的頭發質地堅韌得遠超常人,極難剪斷。
要不是趙以衣是武者,恐怕今天還不能將其給剪下來。
隨後趙以衣看著手中長長的黑發,麵上也不由得流露出羨慕。
“婆婆,你這頭頭發可以賣很多錢的。”
“你確定不要我分你一點嗎?”
趙以衣一邊小心翼翼地將這束長發在布袋之中收好,一邊抬頭向老婦人詢問。
可誰知下一秒,趙以衣的臉上卻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隻見……
那老婦人被剪得僅僅齊耳的短發,居然在迅速生長。
那些頭發就仿佛有某種神秘的生命力量一樣,它們不斷扭動著,猶如無數條黑色的蚯蚓。
它們在迅速生長,這種生長的速度簡直太快。
僅僅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這老婦人就已經恢複了那一頭烏黑靚麗的長發。
長發如瀑,垂到地麵,老婦人將長發挽起裝入紗囊之中。
趙以衣見狀,不由得驚歎道:
“我要是會這一手,那豈不是我單單賣自己的頭發都能發財?”
若是尋常女子,看到這一幕恐怕早就嚇得魂不附體,隻當遇到了妖怪。
可趙以衣的膽子,明顯要比尋常女子大很多。
尤其她前兩天跟著梁進甚至見識過密室之中那些詭異屍體,早已經讓她膽子鍛煉更大。
所以當她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首先想到的居然是賺錢。
老婦人看到趙以衣如此鎮定,嘴角不由露出一絲滿意笑意,她端起茶碗一邊喝一邊問道:
“你賺這麼多錢,想要乾什麼啊?”
趙以衣回答:
“給我男人買房子!”
老婦人猛地一愣,手中的茶碗差點掉落。
“噗!”
她口中剛喝下的茶水,忍不住一口噴了出來。
隨後她更是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顯然剛才被趙以衣的話給嗆到了。
跟著她憤怒地抄起竹竿,狠狠朝著趙以衣抽了過來:
“死丫頭!沒了男人你活不了了嗎?真沒出息!”
“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死丫頭片子,怎麼當我傳人?!”
趙以衣挨了幾下打,吃痛地急忙跑開。
她一邊揉著被打出紅印的手臂,一邊怒聲質問:
“這關你什麼事?”
老婦人慢慢將竹竿放下,她忽然問道:
“你剛不是說,要是學會老婆子這一手就能自己賣頭發了嗎?”
“那還愣著乾什麼?快跪下拜師吧!”
“這一碗麵,一碗茶,就是老婆子我讓你準備的拜師禮了。”
趙以衣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
她隻覺得這個老婦人思維跳遠太快,快得神經兮兮的,已經和正常人完全脫節。
這也讓趙以衣一臉警惕:
“我為什麼要拜你為師?”
“你的頭發長得太過詭異,一看就是邪術!”
“你要我拜師,恐怕不懷好意!”
老婦人聞言冷哼一聲:
“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拜老婆子為師,老婆子都看不上眼。”
“你個死丫頭,居然還挑剔上了?”
“放心吧,老婆子隻是想要找個傳人,不希望這一身本事就此斷絕,不會讓你去做壞事的。”
“畢竟這天下可不是誰都能練這《白發三千丈》的,倒是你個小丫頭天生就是練這門功法的料子。”
“隻要你拜老婆子為師,你想要在這京城買房子,那簡直輕而易舉。”
說到最後,老婦人又忿忿補充道:
“但是,不許給男人買!”
趙以衣一臉狐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信任,顯然並不信任這老婦人。
可老婦人卻隻是嘴角翹起一絲神秘笑容。
她可不擔心趙以衣不會拜她為師,以她的手段想要降服一個小丫頭,可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