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席榮即便對梁進有再大的不滿,當著眾人的麵他也隻能忍著。
吳煥和王全雖然不太理解,但此時他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畢竟還有一些後續的手續需要辦理。
當梁進三人領好了嶄新的官服和佩刀,剛回到帳篷換上沒多久,便快要到進宮的時辰了。
這時。
營帳的簾幕被人拉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居然是薛琒。
由於隻要進入皇宮之後,薛琒基本上就沒有機會去找梁進了,所以他隻能趁著在軍營的時候,抓緊時間來找梁進辦事。
看到薛琒,吳煥和王全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梁進,他們當然知道薛琒是來找梁進的。
梁進開口說道:
“你們出去吧,我看薛公子是單獨來找我的。”
薛琒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已經默認了梁進的說法。
於是吳煥和王全便起身離開,將帳篷留給了梁進和薛琒兩人。
薛琒臉上立刻帶上了笑意,對著梁進拱手說道:
“恭喜梁兄高升!”
梁進則一抬手,打斷了薛琒接下來的客套話,直截了當地說道:
“你來找我,又想托我帶東西給王爺?”
“如果是就彆廢話,拿來吧。”
說完,梁進朝著薛琒攤開了手掌。
薛琒不由得微微一愣,沒想到梁進不僅一下子猜出了他的意圖,並且還如此爽快直接。
當即薛琒也不再磨蹭,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肉包子,輕輕地放到了梁進的手上,說道:
“有勞梁兄了。”
“此事成了,我薛琒便又欠梁兄一個人情。”
“以後梁兄有用得到我薛琒的地方,儘管開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完,薛琒便轉身離去,腳步匆匆,仿佛有什麼急事在等著他。
梁進看了看手中的肉包子,表麵上看起來平平無奇,和普通的肉包子沒有什麼兩樣。
但他通過之前得到的情報已經得知,這裡頭恐怕藏著那種能夠令人假死的息命蠱。
這時。
一聲嘹亮的號角聲響徹整個軍營。
“嗚——!!!”
這是集結的號角,代表著進宮的時辰已經到了。
於是梁進將肉包子小心翼翼地貼身放好,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大步走出了營房。
軍營中,禁軍部隊迅速集結完成,整齊的隊列如同鋼鐵長城般威嚴壯觀。
隨後,部隊邁著整齊的步伐,向著皇宮的方向挺進。
當他們到達皇宮的時候,太陽正緩緩落下,天邊的晚霞如同燃燒的火焰般絢麗多彩。
席榮召集了五個行長開會,新任行長吳煥也在其中。
隨後,吳煥開完會回來,便開始向梁進等五個旗總分配任務,同時向自己所管轄的所有士兵詳細地介紹了梁進和王全。
介紹完後,梁進先去自己原先的崗位接了班。
同時,他也給鐵籠之中的淮陽王趙禦帶去了一些食物和水。
沒一會兒,吳煥和王全走了過來。
吳煥微笑著說道:
“梁老弟,我帶你和王全一起熟悉一下職務。”
於是吳煥帶著梁進和王全開始在轄區內巡查,一邊走,一邊向兩人詳細地介紹著他們各自的工作和任務。
他們如今好歹也是個官了,自然沒必要像以前當兵時候那樣成天站崗。
甚至他們還有專門的休息室,可以供人值夜的時候睡一會兒,條件比以前好了不少。
很快,便到了飯點。
吳煥則帶著兩人來到軍官們吃飯的地方開始吃飯。
並且他們的夥食也比以前高了整整一個級彆,雖然稱不上是大魚大肉,但卻也有肉有菜,營養豐富。
而不是像以前當兵一樣,隻能吃饅頭,由禁軍中的夥夫推著裝滿饅頭的小車進行分發,甚至吃飯的時候連崗位都不能離開,十分辛苦。
也難怪在禁軍之中,人人都想要當官,這隻要當上了官,生活待遇比起兵卒確實要好上太多了。
吃飯的時候,王全忍不住低聲對吳煥說道:
“吳頭,彆人都好像在排擠我們。”
王全即便再遲鈍,也能隱隱感覺到其餘的行長、行佐、旗總、旗佐等軍官,都故意坐得距離他們三人遠遠的,也不願意跟他們三人說話。
顯然,眾人都明白,他們三人不是上司席榮的人,所以都不願意因為和他們親近而得罪席榮。
吳煥當即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和他們本來就不是一路的,咱們抱的是統領大人的大腿。”
“彆管他們,我們隻要乾好本職工作,彆落下把柄被他們抓到就行。”
吃完飯後,王全迫不及待地想要行使自己旗佐的權力,當即便去巡視自己管理的人員和地盤,熟悉自己的事務,想要儘快適應新的職位。
梁進倒是沒有跟他同行。
反正梁進這個旗總就是掛個職,他的心思可完全沒在這上頭。
王全擔任旗佐,屬於梁進的副手,那麼所有事情交給他去熟悉打理就行。
而梁進則自己返回了他原本的崗位。
雖然還是同一個崗位,但狀態卻截然不同了。
以前梁進還是兵的時候,得手持長槍,筆直地站崗,保持高度的警惕,直到換班。
而如今,梁進已經不用帶長槍了,換成了腰刀,顯得更加輕便。
並且他可以選擇四處轉悠,也可以坐著歇息,再也不用一整天都站著。
簡直輕鬆太多了。
此時,天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天空中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皇宮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梁進來到趙禦的身旁坐下。
入夜之後,四周無人,淮陽王趙禦也不再繼續裝傻充愣。
他靠在鐵籠邊,自顧說道:
“梁進,你如今雖然升到旗總了,但是卻也要小心謹慎,因為禁軍和彆的軍隊不一樣。”
“彆的軍隊中你隻要能升上去,也意味著你有了更多的機會。普通軍中,統軍將領便是天,一切以將領的軍令為準。”
“可是禁軍之中,即便是禁軍統領也無法獨斷專行,他的命令也無法做到軍令如山。”
“因為皇上不會允許這樣,若是禁軍上下一條心,隻知統領不知皇上,那這樣可就不好了。”
“所以皇上會在禁軍之中進行分化,讓正副統領互相對立,他們手下諸多營將也都各有陣營。”
“你一定要站準隊,這樣才能避免很多麻煩。”
趙禦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
他已經憋了太久了,早就想要找人好好說話。
可之前因為需要裝傻,所以他隻能一直忍著。
而如今他既然已經在梁進麵前卸下偽裝,那麼他也就可以和梁進好好說話。
所以隻要一有機會,趙禦就忍不住以一個長輩或者過來人的姿態,不斷傳授給梁進各種官場的道理,或者說一些朝廷之中的奇聞趣事。
若是平日裡,梁進倒也聽得津津有味,能夠通過趙禦了解朝廷的大致形勢。
但眼下,梁進顯然無心聽這些。
於是他打斷趙禦的滔滔不絕:
“王爺,又有人托我帶東西給你了。”
說著,梁進從懷中掏出了那個包子。
這個包子,正是薛琒托梁進帶給趙禦的肉包子。
趙禦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連忙說道:
“多謝你了。”
說著,他便伸出手去想要抓包子。
可梁進卻迅速伸出手阻止道:
“王爺,先彆急。”
“這個包子到底吃不吃,我勸你慎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