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夜華燈初上。
陰山府像趕集一樣熱鬨非凡。
邀月樓外矗立著一座裝飾著彩色絲綢的兩三層樓高的牌樓。
秦霄帶著柳如歌走進牌樓,隻見一個簡約彆致的園林展現在眼前,踏入走廊,簾幕外是各種奇珍異卉,一排六角宮燈從梁上垂下來,每一根柱子上都有一幅名人字畫。
“這個地方還真不錯。”
“主君沒來過?洛陽也有邀月樓,而且聽說規格比這更大更漂亮。咱們陰山府的邀月樓,據說一副座頭要五個貢獻點呢,酒水錢另外算,洛陽肯定更貴……”
秦霄不禁暗暗咋舌,嘴上笑著道:“就是因為太貴了來不起,我父親隻是戶部尚書,又不是靖魔司司主。”
“秦兄,快來這邊。”
這時王歡在前麵大聲招呼。
“王備身。”秦霄笑著拱手。
“嗨,快彆跟我客氣,叫我老王或者阿歡都行,咱們兄弟之間不講究官場那一套。”王歡熱情地挽住秦霄的手,見柳如歌也在,便擠眉弄眼道,“嘿,如歌也來了,這是小媳婦監督郎君呢?你放心好了,邀月樓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王備身誤會了,”柳如歌很淡定,“如歌與主君是主仆關係,跟著來長長見識而已,主君在洛陽歡場名聲響亮,邀月樓不過是小場麵。”
“嘿,那倒是我小看秦兄了?”
王歡引著二人來到一個雅座,隻有劉世傑一個人,桌上擺著精美的點心和幾壇酒。
“秦兄,快快請坐。”劉世傑站起來迎接。
眾人互相見過禮,王歡坐下就開始倒酒,秦霄也不含糊,盞來必飲。
幾人推杯換盞,氣氛漸漸熱絡。
“秦兄弟,你可能不知道,這玉簟春算是北地難得的好酒了。”
劉世傑喝了幾盞酒後,滿臉通紅,一下子話多了起來,摟著秦霄的肩膀大聲說話,“陰山府是比不了洛陽,所以你可千萬不要誤會我們怠慢你。說實話,要是那天被江白鶴逃走,第二個暮雲樓很快又會出現,誰知道又會有多少百姓被他所害,為兄心裡是真的感激你啊!”
“什麼都彆說了,劉兄,一切都在酒裡。”
秦霄喝得也有些上頭,打著嗝,給劉世傑倒了滿滿一盞,兩人勾肩搭背一飲而儘,然後放聲大笑。
王歡大笑:“哈哈哈哈,劉世傑,你可真夠肉麻的,喝酒就喝酒,煽什麼情啊。哎,你們看,邀月樓今夜的表演開始了。”
“還有表演?”
秦霄就往那透明的簾幕看出去,果然看到一個好大的圓台,伴隨著一聲琵琶開場,一個個身材窈窕蒙著麵紗的女子魚貫入場。
“哈哈哈,好好好,跳得好。”王歡吃得半醉了,不住地鼓著掌。
秦霄正欣賞著,忽然透過舞姬,看到對麵雅座裡有個熟悉的少女,仍然穿著那件裁剪獨特的天青色衣裙,讓人見之忘俗。
對方似乎也發現了秦霄,似笑非笑地望過來。
秦霄端起酒盞示意了一下,少女輕笑,返身去寫了一張紙條,然後鋪展開來,隻見上麵用娟秀的小楷寫下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