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秦霄兄弟,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問,逃命要緊啊!”
王通拽起秦霄就跑,但還是解答道,“告死靈本身的進化有四個階段,而每個階段又有三個不同的層次,即初步附體,半附體,最後才是完全附體。完全附體後,告死靈融入血脈之中,會帶來可怕的增幅,陸寅的告死靈是一階段,就稱之為一階段魔化。”
秦霄想起了張憲,其告死靈在體表形成一具盔甲,應該就是初步附體。
“每個階段的完全附體最難,據說要承受數倍於女人分娩時的痛苦,意誌力弱一些的,甚至都不敢嘗試。”
“這樣說來,你倒還算個人物。”
秦霄突然停下,回身一拳打出。
空氣旋卷,轟然與陸寅的飛踢碰撞,炸開一道接天連地的氣浪,仿佛將峽穀一分為二。
陸寅麵目猙獰:“秦霄,珍惜來之不易的天賜機緣,不要試圖招惹不該招惹的,不然等待你的將是萬劫不複。”
秦霄巋然不動:“你還能活著,是因為我想更多地了解魔神教,了解你們的體係。現在我再問你,你既已讓告死靈附體,是怎麼吸收靈蘊的?”
王通在後麵大聲說:“秦霄兄弟,他這種情況是在加入靖魔司後成為魔神教徒的,平常利用靈蘊壓製體內的魔元,所以我們才會被他所騙。靖魔司稱這類叛徒為‘變靈’,殺一個變靈,可得雙倍獎勵。”
“護軍是六十個貢獻點,他價值一百二十個?”
秦霄的眼睛頓時閃閃發亮。
什麼都彆說了,先把貢獻點賺到手。
陸寅突然發現秦霄從眼前消失了,極力釋放五感,才看到一個淡淡的影子正以極快的速度繞到了他身後,站定後一個回旋踢。他控製魔元湧到後腰,卻聽“砰”的一聲急響,跟著駭然發現自己的魔元層層破碎,然後整個人撞到岩壁上。
他的五指深深扣入岩壁,冷汗浸透後背。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對手——修為分明不高,卻似乎將每一粒靈蘊運用到了極致,且身負多種功法、天賦,每個都運用自如,將實力堆到了一個可怕的高度。
峽穀突然陷入死寂。陸寅顫抖著看向自己逐漸沙化的右手,暴吼聲中魔元衝天而起。岩壁崩裂處滲出黑血,千百具骷髏破土而出,每具骸骨眼窩都跳動著告死靈幽火。
王通嘶聲示警:“當心幽冥道!這叛徒用靈蘊溫養魔種多年,已是半人半魔……”
秦霄並指,忽覺腦中魔爪異動,冥冥中的三十六座超巨熔爐排列,與之對應的三十六顆星辰綻出星圖的一角,漫天魔氣不知受到什麼牽引,竟飛旋到半空中,魔爪虛影跳到現世大口鯨吞。
少年眼中金光暴漲,眾人驚見虛空浮現淡淡青銅巨鼎,鼎身饕餮浮雕竟與秦霄背後虛影共鳴。
魔化軀體突然僵直,陸寅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浮現的“囚”字古篆。
“原來如此……”秦霄若有所思地撫過鼎紋,戰場突然陷入時空凝滯。待眾人回神,隻見少年指尖輕點陸寅眉心,魔人渾身密布金色裂痕,如同被上古封印擊碎的陶俑。
王通正要歡呼,卻見秦霄突然悶哼一聲,耳後紋章滲出血珠。少年抬頭望向西方陰雲,那裡隱約傳來恐怖的氣息——某種沉眠的遠古惡意,不知因何而躁動……
……
京都靖魔司摘星閣頂,緋色流雲簌簌垂落。緋行雲赤足斜倚憑欄,朱唇叼著小魚乾含糊道:“我的青瓷妹妹,陰山魔影都爬到玄武岩碑了——”她突然被魚骨嗆住,胸前雪浪隨咳嗽劇烈翻湧。
千裡外的元城小院,天青色廣袖懸停在焦尾琴上。羽青瓷指尖凝著半顆將墜未墜的血珠:“師姐既已焚了七道傳訊符,何須再窺我庭院?”
緋行雲捏碎琉璃盞,殘渣在掌心凝成血色銅鏡。鏡中陰山魔氣正如墨蓮綻放,十二層鎮魔印接連熄滅。“秦霄那小子就在魔障裡打轉,你這護命人……”
琴弦無風自動。
玉指掃過冰弦的刹那,整個河北道的雲層都泛起青紋。八百裡陰山突然寂靜如死,正在啃噬結界的魔物們驚覺利齒間滲出霜花——天穹裂開深藍罅隙,無數星屑彙聚成橫貫長空的巨劍。
緋行雲瞳孔映出鏡中奇景:劍鋒過處,魔素塑成的十二魔將瞬間冰封,卻在觸及核心魔影時轟然崩碎。她撚著發梢輕笑:"用本命劍靈強催太乙分光訣?師妹這是要拿千年道行來為情郎鋪路啊。”
銅鏡砰然炸裂,最後映出羽青瓷染血的唇角。緋行雲舔去指尖血跡,腰間九黎壺突然泛起青銅幽光。
“九洲鼎的氣息……原來如此。”
她望著壺身浮現的饕餮紋,赤瞳燃起妖異金焰,“好個瞞天過海,連本座的混沌之眼都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