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歌突然捂住心口倒退兩步:“主君小心!這是魔道禁術血池陣,他在用童男精血溫養厲鬼!”
“穀正?”秦霄周身烈焰暴漲,在血水中蒸騰起猩紅霧氣,“你半年前殺掉劉敬遠取而代之,我說得沒錯吧?”
“你很聰明,”穀正淡淡地笑起來,“莫非你就是陰山府最強新人秦霄?正好把你一起收拾了。”
朱觀棋突然發出驚天怒吼,青銅劍金光大盛。七道孩童虛影破劍而出,竟在半空結成北鬥陣勢。秦霄敏銳察覺到,每顆星位對應的都是逆向走勢。
“主君,這是魔道術士!”柳如歌失聲喊道,“他要利用童男童女的怨氣增強魔素,構畫魔血幡!"
血水已漫至腰間,無數蒼白手臂從血池伸出抓向二人。秦霄反手將柳如歌拋向屋簷,隨後一腳跺地,血浪層層向外翻湧,腳下青磚寸寸開裂,火焰的粒子滲入磚縫,整座道觀的地基開始劇烈震顫。
穀正目中閃過異色。
青銅劍發出的金光與血池黑氣絞成漩渦,朱觀棋腐爛的麵容突然扭曲出痛苦神色。秦霄敏銳捕捉到這個細節,氣沉丹田發出獅子吼:“朱掌門,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吼——!”
厲鬼受到直逼魂魄的震動,仰天嘶吼,七道孩童魂魄突然調轉方向反噬施術者。穀正手中人皮燈籠轟然炸裂,如瀝青粘稠的黑血四麵飛濺,所觸之物皆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穀正眉心煞氣一閃,捏了個法訣,十八具棺槨同時炸開。漫天碎木中飛出數百張人皮符咒,每張符上都畫著扭曲的經脈圖。緊跟著徒手抓住朱觀棋的天靈蓋,眼珠裡突然迸射紫芒:“秦預身,且看這招‘百鬼夜宴’如何?”
地麵血水驟然沸騰,那些慘白手臂竟拽著完整的腐屍爬出。更可怕的是每具屍體額間都嵌著枚銅錢,銅錢孔洞裡鑽出密密麻麻的屍蟲,落地便化作重甲武士。
秦霄眯起眼睛,這些重甲製式分明是龍武衛所有。他想起臥雲崗被饕餮殘魂吞噬的三千龍武衛,莫非殘魂不止一份?
朱觀棋突然劇烈抽搐,眼眶裡的磷火變成血紅色。青銅劍發出龍吟般的震顫,竟掙脫控製直刺穀正後心。魔道士身形詭異扭曲成麻花狀,劍鋒擦過時帶起一串腥臭血珠。
“就是現在!”秦霄二次跺腳,先前滲入磚縫的火焰粒子轟然爆發。整座道觀瞬間化作烈焰熔爐,那些重甲武士在火海中化作飛灰。他淩空抓住柳如歌的束腰絲絛,飛上主殿橫梁,並指為劍,折翼“鏘啷”出鞘。
失算了!
穀正沒想到獅子吼竟有喚醒厲鬼的作用。他的右臂突然脫落,斷口處鑽出條白骨蜈蚣。那毒蟲迎風便長,馱著他撞破西牆就要遁走。
折翼引劍河淩厲追擊,卻見蜈蚣尾部噴出濃黑毒霧——竟是摻了魔道術士之力的化功散!
劍河破碎,折翼鏽跡斑斑斷裂開來。
“主君小心,不能硬接!”
柳如歌拋出一麵古樸的銅鏡,鏡麵隱約出現二十八宿的圖形星芒,將毒霧生生定在半空。然而這瞬息耽擱,穀正已然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怨毒的長笑在廢墟回蕩。
毒霧終於消散,但銅鏡也裂解開來。
柳如歌躍下去撿起翻看,無聲歎息。這是前朝的古物,受了國師的加持,是她外祖父為她求來護身的,沒想到毀在這魔道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