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車都是高頭大馬,互不相讓之下,一頭撞在一起。
車廂震動,柳如歌立刻釋放靈蘊以增強馬車的力量,對麵車駕旁一個抱著刀的落拓漢子目光一閃,一掌拍在車輪上。
兩車在莫名力量的加持下,皆受到了沛然巨壓。
最終“轟”一聲響,馬聲長嘶,兩車倒翻,從左邊車道直滾到右邊車道。車廂脫離車架,飛在半空中,那抱著刀的落拓漢子目光一閃,疾步接住坐著自家主子的車廂,穩穩立在一個小攤前,輕輕放下。
隨後瞳孔一縮,隻見對麵車廂在空中詭異懸停,然後緩緩下落,心知遇到了可怕的高手,正要拱手致歉,那簾子裡掀開,走出一個身穿素白長裙的女子,冷冷說道:“長著眼睛不用,不如挖掉的好。”
他怒氣一閃,正要說話,隨從裡邊管家模樣的人跳起來:“乾什麼,乾什麼,撞了車還要傷人,光天化日之下,你這是要造反呐!”
聽聲音正是一開始喝罵的人,柳如歌冷笑一聲,身子詭異地貼地滑行,速度快成一道殘影,抱刀漢子隻覺眼前一花,管家的影子就詭異地塑成柳如歌的模樣,逐月劍半出鞘,架在其脖子上:“我家主君不喜歡彆人太吵,你最好閉上你的鳥嘴,不然我就割掉你的舌頭。”
天賦還是功法?
抱刀漢子心中一凜,修行那麼多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法門。
“明,明明是你們那車撞我家安陽縣主……”管家駭然色變,語調一下子降了八個度,舌頭打結、冷汗淋漓。
“安陽縣主就可以不要臉?”柳如歌不無諷刺意味道,“我朝規定,馬車靠左行駛,分明是你們不講道理撞過來,賴上我們了?”
“你說誰不要臉?”車廂簾子被掀開,鑽出一個身著粉紅襦裙的女子,看著十七八歲的光景,身材玲瓏有致,長相甜美可人。此刻那甜美的臉龐上滿是不悅,“哪裡來的粗蠻女子,仗著自己是獵魔人就欺負人?我們伊姐姐可是京中有名的賢良淑德,不許你詆毀她。”
“瑤妹妹,發生什麼事了?”車廂裡傳出另一個清幽的嗓音,車簾輕響,一縷沉水香自車內溢出,似有月光先於人影流淌而出,隻見一名十八九歲的女子走出來,眉若新月,仿佛凝著遠山黛色都化不開的輕愁,杏色羅衫滑落半截皓腕,露出的羊脂玉鐲隨著抬臂動作泠然生光,倒比不過凝在眼睫上碎鑽般的淚意動人。
待要啟唇,先以綃帕輕掩,素絹上並蒂蓮紋被春蔥似的指節揉皺,恰似她眼底那汪被細雨攪碎的幽潭,明明漾著瀲灩秋波,偏教人讀出一捧捧化在眼眸深處的寒煙翠。
柳如歌一見,心底裡漾開異樣的漣漪,難怪主君被她勾得五迷三道,自己若是個男人,也實在很難不動心。
抱刀漢子壓低聲音道:“縣主,此女修為雖才燃星入境,但天賦很強,屬下沒有把握救人。”
“哼,真是個廢物。”那個瑤妹妹把眼睛一瞪,“國公府花大價錢養著你,你就是這樣辦事……”
馮伊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然後向柳如歌微微欠身:“這位女俠,能否先把人放了,我們心平氣和談一談。”
“有什麼好談的?”柳如歌冷冷道,“我們的車被你撞壞了,要麼賠錢道歉,要麼割掉他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