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之下,黃逸之知道不能繼續這麼下去了。
繼續對射肯定不行?光是憑著一門坦克炮鬼子就能將他們全部炸死;帶著弟兄們撤退?同樣不行,一退再退豈不是要退出台兒莊。
怎麼辦?隻能是強行搞掉這一輛坦克了,哪怕這樣的行動他一直在全力避免。
“煙幕彈。”探出槍口對著鬼子坦克,招呼出去一梭子子彈的當口,黃逸之嘴裡喊出了這樣一句。
他自然知道,手中晉造湯普森的11.43毫米口徑子彈,根本都不穿坦克的裝甲。
可子彈密集打在了坦克上,產生的密集撞擊聲,還是能讓車組人員受到一些影響,動作稍微慢上一些。
也算是用這樣無奈的方式,為弟兄們爭取一些時間吧。
在黃逸之開火的時候,十來個DIY煙幕彈被扔在了街道上。
‘duang、duang’的地麵撞擊聲裡,街麵上很快之後就彌漫起來一片煙霧;不說徹底遮擋了鬼子視線,也讓他們沒有那麼容易瞄準。
這個時候,黃逸之又喊出了一句:“反坦克小組,給我上。”
二胖嚷嚷著給我上,而不是跟我上,自然不是怕死。
而是等到他真成為一支隊伍的指揮官才知道,為了不能讓隊伍失去指揮,導致弟兄們潰敗。
很多時候不得不硬著頭皮,發出了這樣讓人去死的命令。
一種發布之後,自己都覺得生兒子沒那啥的命令。
這不!在他的命令下,六個手上分彆拿著燃燒瓶,又或者是集束手榴彈的弟兄,衝了出去貓著腰向著街頭的坦克靠近。
在這個過程中,黃逸之帶著其他弟兄拚命開火,給他們掩護和吸引火力。
然而這一組弟兄,衝得最遠的一個在距離二十米時,也被車載機槍的火力打死。
那人還是反坦克小組的組長,昔日在滕縣加入的一個前警察,一個並肩作戰了多次的生死弟兄。
當初從滕縣突圍出來,他們當時就隻剩下了二十幾人,難道全部要死在了台兒莊不成?
咬著牙,黃逸之帶著哭腔又喊出了一句:“朱星,帶你的人上。”
於是又有一個前滕縣警察出身的弟兄,帶著四個新兵衝了出去。
這一次,朱星拖著一條被子彈打穿的傷腿,依然是堅持著翻滾到坦克下麵,拉開了手裡八個一捆的集束手榴彈。
算是在前後付出了十人的代價後,終於炸掉了鬼子這一輛九七式中型坦克。
在坦克被巨大火光包裹的那一刻,黃逸之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哭喊著吼出一句:“殺,給弟兄們報仇。”
然後一手衝鋒槍,一手霰彈槍,帶著弟兄們衝入了硝煙彌漫的街道。
可就算如此,依然是一番苦戰後才解決了這一批鬼子。
“特麼!這些鬼子不僅學精明了,好像被還打雞血了一樣,比起以往凶狠了好些。”捂著被流彈開了一個口子的眉角,黃逸之在滿是屍體的街道上嘀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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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黃逸之的吐槽,絕對不是什麼錯覺,本次的鬼子確實也變得更聰明,又或者是長記性了。
在胡彪、陳塘、旭風等人在其他區域的戰鬥中,同樣是遇到了一些類似的情況。
因為此刻在指揮鬼子進攻的人物,是他們一個未曾見過麵的老熟人,第10聯隊的聯隊長赤柴八重藏大佐。
這些天的時間裡,這個鬼子一直在反省當日滕縣的教訓。
所以在知道對麵的對手,又變成了胡彪和蘇北獨立團後,立刻發布了兩道命令。
其一,城中所有部隊,立刻服用特殊作戰物質‘行軍丸’;這就是本次的鬼子,似乎格外凶悍的最大原因。
其二,則是穩步推進,絕對不能中了蘇北獨立團的埋伏。
麵對著脫胎換骨一般的鬼子,胡彪他們想了各種辦法,依然是被逼得不斷後退;到了天黑下來,鬼子停止進攻的時候,他們控製的區域又隻剩下了台兒莊三分之一。
怎麼辦?麵對著一眾西北軍的軍官們,很是有些焦躁的眼神,胡彪咬著牙說出了一句:
“組織敢死隊,等半夜的時候出擊,把白天丟失的區域從鬼子手裡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