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duang~’的一聲輕響裡,老鬱拿著一個剛剛拔掉了保險銷的手雷,在頭上的鋼盔上一敲,觸發了這玩意扯淡的引信。
然後當眼睛的餘光看到了一些什麼情況後,本能間就要喊出一句。
不過在最終話都要出口的時候,還是選擇死死地閉上了嘴巴。
實際上,他是看到了的情況,是身邊一眾敢死隊的那些西北軍弟兄們,在拉開了手中的木柄手榴彈導火索,立刻就準備扔進了圍牆中的場麵。
本能之中,就想要開口喊出一句:“慢點,拿在手裡數三個數再扔,免得鬼子撿起來扔回來。”
這也是老鬱手裡敲了一下的手雷,沒有馬上扔進去的原因。
但是在話都到了嘴邊的時候,卻是想起了異常無奈的一點:
這些西北軍弟兄當前使用的木柄手榴彈,可不是什麼鞏縣、金陵、漢陽等幾大兵工廠出品的好貨,質量上基本能有保證。
而是一些不知名小廠,甚至是修械所土造的玩意。
它們在理論上拉開導火索之後,其中的引信時間能有六七秒才爆炸;實際上誰也不敢保證,這玩意會什麼時候爆炸,搞不好下一秒都非常有可能炸響。
讓他們拿在手上數三個數再扔,豈不是讓他們自殺?
所以最終老鬱還是將到嘴的話,又重新地給憋了回去;不過在暗自之中,下定了一個決心而已。
具體是什麼決心,很快就巧合地展現了出來。
因為老鬱才剛剛將手中拿了三秒的手雷,向著圍牆內扔了過去,就看到一個正在冒煙的木柄手榴彈從裡麵飛了出來,翻滾著落在了身邊數米之外。
毫無疑問,那是他擔心的情況終究是發生了:
裡麵膽大鬼子撿起了木柄手榴彈,又重新地給扔了回來。
基於剛才打定的主意,老鬱一個縱身之後就撲到了那一個手雷上;心中隻有一個想法:既然自己沒有開口阻止弟兄們的做法,那麼產生的後果就由自己來擺平。
幾乎在剛剛撲倒在手榴彈上的那一刻,耳邊就是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響起,裡麵還夾雜了好些鬼子隱隱的慘叫聲。
偏偏又過了兩三秒的時間,都做好領盒飯準備的老鬱,他身下的木柄手榴彈卻是沒有一點動靜。
側起身體一看,卻發現那一個木柄手榴彈連煙都不冒了,原來是一個臭彈。
麵對著這樣一個結果,老鬱一時間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應該罵街一下才好。
罵街吧!自己畢竟因此大難不死,撿回了一條小命;高興吧!弟兄們用著如此低劣的裝備與鬼子廝殺,不知道多少人因此枉死,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地方。
以上糾結的心情,不過是在老鬱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就被其他的情況吸引了注意力,再也顧不上這些。
戰鬥沒有因為老鬱撲向一個手榴彈而有著絲毫暫停,反而因為時間的迫切而越發激烈;在紛紛扔出了手中的手榴彈後,一眾敢死隊成員們就開始彼此配合著搭人梯。
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趁機殺進了關帝廟中。
隻是最先踩著戰友肩膀的五六個戰士們,雙手才抓著圍牆邊緣,用力之下剛剛冒頭,鬼子的子彈就招呼了過來。
讓他們不是匆匆躲避間又被逼退了回來,就是中槍後倒在了地上。
根本就沒有辦法通過圍牆翻進去,大門處因為有一挺九二式重機槍存在,想從那裡殺進去同樣難度極大。
難道敢死隊死了這麼多人,依然要被堵在關帝廟外麵。
然後等到鬼子援兵抵達,讓今晚的行動功虧一簣不成?
肯定不會!可惜不是老鬱倉促之間,又想出了什麼破解之法;而是敢死隊的其他弟兄們,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巨大的勇氣。
俞二狗,也就是當初在滕縣時麵對胡彪的招攬。
第一個站出來響應,願意加入蘇北獨立團的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