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我命令你帶領一個班和一挺輕機槍,在陣地後方成立督戰隊,但凡有人撤退立刻開火,殺無赦。”
嘴裡用殺氣騰騰的語氣,以及嚴重漏風的聲音,南澤先生嘴裡發出了這樣一個命令。
遲疑了半秒後,南風還是壓下了心中一個‘弟兄們都是好樣的,應該不用督戰隊’的心思,決定執行命令。
立正、敬禮的同時,嘴裡應下了一個‘是’字。
接著,南風就揮手招呼起了身後的一群人:“一班全體都有,跟我來。”
在隨後的時間裡,就帶著八個戰士和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向著不遠之外一個在炮火中幸存的土地廟飛奔了過去。
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就在身後的位置上。
他的好大孫南澤先生,此刻正用無比複雜的眼神看著他背影,並且在嘴裡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小聲嘀咕出了一句:
“老爺子再見了,今後自己千萬保重!”
之所以讓豁牙子,也就是本次才穿越過來的新手南澤先生,有著以上的命令和奇怪反應,說起來也是簡單。
在陳塘這個資深穿越者戰死,胡彪發布了讓南澤先生和南風兩人,帶著一個排趕緊支援過來,並且接過了這裡的指揮權後。
他們兩人就帶著三十來人,一路飛奔到了距離陳塘之前負責的陣地,還有五六十米的位置。
才是遠遠看清了這一處的陣地上的情況,南澤先生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早上還有著二百多人防守的陣地,現在都隻剩下了頂多八十人。
陣地之前到處都是屎黃色的鬼子屍體,甚至有著五輛新增的坦克殘骸,由此可見鬼子對這邊進攻的瘋狂程度。
同時,也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完犢子了!今天他怕是要交待在這裡了。
問題是他能死沒事,死後還能在現代位麵複活,可是老爺子南風不能死啊;老爺子要是有個好歹,根據那什麼時間悖論,現代位麵老南家的一大家子人搞不好都沒了。
於是就給自家的老爺子,發布了開頭的那一個命令。
希望讓老爺子少一點危險,最終能夠活下來;針對這樣一點,他相信就算是死撲街那個指揮官也能夠理解。
而在對著老爺子默默說出一句‘保重’後,南澤先生果斷地扭頭,帶著剩下的二十幾人衝上了陣地。
在衝上了陣地的那一刻,已經是徹底調整好了心情。
扯著嗓子大喊了起來:“所有人注意,我是蘇北獨立團三營的上尉副營長南澤,根據胡團座的最新命令,本陣地的指揮權現在由我接手。
班長和以上軍銜人員立刻出列,幫我統計人員、武器和彈藥儲備,加固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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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出頭,南風趴在了一處匆匆扒拉出來,勉強足夠自己容身的淺坑中。
手裡端著一支晉造湯姆森衝鋒槍,‘噠噠噠’對著已經不足五十米遠的鬼子瘋狂開火,極短時間裡就將20發的彈匣打了一個精光。
按道理來說,他馬上需要立刻轉移了。
不然搞不好鬼子的機槍子彈,又或者是神槍手,擲彈筒這些就會招呼過來,將他這個陣地上相對有威脅的火力點打掉。
隻是南澤先生不過是在危險的本能中,猛地將腦殼低下。
躲過了一枚被擲彈筒招呼到身前不過三四米,小甜瓜手雷爆炸產生的飛濺破片後,又是換上了一個新彈匣。
端起槍,又開始了新一次的掃射。
如此一個做法,就是為了在最短的時間裡,傾瀉出最強的一個火力密度,壓住鬼子衝鋒的勢頭。
沒辦法!他並不知道此刻已經是鬼子,在今天所發起了第幾次進攻。
但是能夠知道,光是他十一點多來到這裡,才是過去了三個多小時,這已經是第四次迎接鬼子的進攻。
並且每一次鬼子進攻,都是投入了陣地一倍以上的兵力瘋狂衝擊。
輕重機槍和擲彈筒等方麵的火力,也是遠遠超過了他們。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陳塘冒死拚掉了鬼子的三輛坦克,已經是鬼子最後的一點家底了;之後的進攻是全步兵,沒有任何坦克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