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麵旗幟還是昨日上午,一個冒險前來勞軍的老夫子送過來。
白色的質地,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塊裹屍布,不過臨時用紅漆寫上了蘇北獨立團五個字。
老夫子送來這一塊裹屍布,無非也是想到類似於川軍團‘死字旗’,傷時拭血死後裹屍的激勵意義。
看了一眼這麵特殊的旗幟後,胡彪直接退到了後麵。
反而安妮上前一步,嘴裡大吼一聲:“蘇北獨立團,出發。”
讓安妮發出這樣一個命令,還是胡彪他們有些逼數,自己才是勉強把馬騎利索;所以騎兵部隊的指揮權,還是讓安妮這種更專業的妹子來。
安妮發出的命令後,當即就是調轉馬頭。
操作著愛馬‘瓜瓜’用著小跑的速度,向著泥溝的方向帶頭出發。
身後的位置上,胡彪、老鬱、以及其他人也是紛紛騎著騾馬,又或者是坐著汽車跟了上來。
需要說明的是,羅伯特·卡帕這個洋鬼子記者,一直在用攝影機拍著蘇北獨立團出征的場麵。
也正是這一幕,讓他很是感觸良多。
在日後山姆大叔家的《生活雜誌》上,更很是感慨地這樣寫道:
雖然這些人的身份非常複雜,軍人、馬匪、農夫、工人等什麼都有,身上穿著不同的服裝,行進隊形亂糟糟的厲害。
槍械五花八門不說,更連人均一把馬刀都沒有,以至於我看到了古老的長槍、大刀,甚至農夫用的糞叉和鍘刀。
很多人連矮小,如同驢子一樣的戰馬都沒有,隻能騎著一頭可笑的騾子。
但是在那一麵白色,代表了‘向死而生’的旗幟下;我反而覺得他們無比的高貴和偉大,都有著一個為了保衛國家不惜死戰的高貴靈魂。
這讓我想到了西方曆史上,在1683年的維也納之戰中,無畏衝向了12萬奧斯曼帝國大軍的3000波蘭翼騎兵。
以及在帕多瓦附近衝向了威尼斯大軍,那些高貴的法軍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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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體都有,下馬、喂食,休息十五分鐘~”
嘴裡發出了這樣一個命令後,安妮翻身下馬。
將兩個雞蛋,打入了一個裝著黑豆的袋子裡,並且還加入了一些鹽巴後,才是套在了心愛戰馬‘瓜瓜’的嘴巴上。
過程中,她小心撫摸著戰馬的額頭和臉頰,臉上滿是明顯壓抑的興奮之色。
身後位置上其他人的情況,也與安妮差不了多少。
一切都因為他們到了現在,終於追上瀨穀支隊的大部隊;並且馬上就要對著這些猶如喪家之犬的鬼子,發起最後一擊了。
更為具體一點,在隊伍中一些本地土著的帶領之下。
他們經過了一番繞路和饑餓穿插後,在當前差不多下午六點,太陽已經西斜的時候,蘇北獨立團趕到了距離泥溝兩裡之外的位置上。
果然如同他們預料的那樣,鬼子一路突圍到了這裡之後,已經是到了強弩之末的地步。
在望遠鏡的觀察下,他們的隊伍如今隻剩下了二千多人,看起來幾乎每一個人都異常的狼狽和慌亂,
不要說其他輜重了,連火炮等重型裝備也全部丟棄。
雖然在隊伍之中,汽車和挽馬的數量看起來還有不少;但是到了泥溝這裡之後,因為糟糕的交通環境,行動越發的緩慢了起來。
讓他們看起來亂糟糟的,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隊形可言。
因為周邊地形,都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地區,蘇北獨立團這麼多人馬出現的動靜,他們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就被鬼子給發現了。
雖然在第一時間裡,就有好些鬼子軍官主動招呼著周圍的士兵,在隊伍後方位置上,組織起了一條由三四百人構建的臨時防線。
但是那一種猶如喪家之犬的味道,隔得老遠都是清晰可聞。
而且到了此刻馬上就要天黑了,鬼子的飛機因為沒有夜戰能力,如今也徹底不見了蹤影,真是一個絕佳的戰機。
隻是考慮到一路穿插和趕路,隊伍中的騾馬也有些疲倦之後。
在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安妮壓抑了心中迫不及待衝上去,衝破鬼子防線,徹底衝垮這些鬼子的巨大誘惑。
才有了開頭那一幕,讓大家先停下花費十五分鐘時間。
給騾馬補充和恢複一點體力,也好全力以赴發起進攻的場麵出現。
甚至在這個過程中,莫水焱、巫師和紮那娜等人,還緊急把卡車檢查了一下,千萬不能關鍵的時候掉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