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慘烈和血腥這兩個形容詞,就是這場‘奪旗’戰鬥的僅有旋律。
當胸口像是被一個掄起的大錘子狠狠來了一下,傳來了一陣劇疼的時候,胡彪知道自己中槍了。
唯一可以慶幸的事情,就是騎馬戰鬥的時候更節省體力一些。
在這樣的情況下,胡彪他們在身上就多準備了一些小玩意。
比如說,胡彪在胸腹間多塞進去了一塊DIY防彈插板,擁有了更強一點的防禦力;所以這一槍沒有打穿插板,肋骨也沒有斷掉。
但是彈頭上攜帶的巨大衝擊力,還有產生的痛苦卻是無法避免,感覺肋骨都被打出骨裂後,一時間胡彪疼到嘴巴都歪了起來。
隻是此刻的死撲街,根本就顧不上這樣一點。
因為此刻他們在一路衝鋒中,已經衝到了那一群鬼子,在土丘周圍匆匆組建防線的五十米之內。
在一路衝過來的路上,這些鬼子一直在拚命地開火。
導致了讓招呼向他們的子彈,可以說遠遠超過了之前的任何一次。
這樣一來,不斷有著弟兄被子彈擊落下馬,尤其是衝在了最前麵的那一批人,他們傷亡的數量和速度相當驚人。
不說其他人,光是蘇北獨立團的那一麵裹屍布戰旗,如今是換了三個旗手。
在衝到了土丘三百米的距離時,‘黑鷂子’金老黑這個江湖好漢,之前戰鬥裡的好運氣就被用光了一般。
身邊密集的子彈飛舞中,他的脖子上忽然就挨了一發子彈;在6.5毫米口徑的子彈威力下,喉管和頸動脈當場就被打爛。
鮮血飛濺起了老高,都有些飛濺到他舉著的戰旗上。
又讓原本白色的旗麵上,瞬間就多了一些斑駁和刺眼的顏色。
如此重傷和劇痛之下,‘黑鷂子’金老黑也是悍勇,一手捂著傷口的同時,硬是強撐著將另一隻手上舉著戰旗,向著身邊同樣來自金家寨子的弟兄。
也是他們金家寨,一位二當家遞送了過去。
這個時候,金老黑嘴裡已經無法發出絲毫聲音了。
但是依然用眼神向著昔日的弟兄,傳遞出了一個清晰的信息:“好好護著這麵戰旗,絕對不能倒了。”
遞出戰旗之後,‘黑鷂子’金老黑帶著輕鬆之色當即落馬。
而接過戰旗的二當家,紅著眼睛、咬著後槽牙、舉著戰旗繼續向前,衝到了一百六七十米的距離上,對麵一梭子的子彈飛了過來。
瞬間之中,就讓他胸腹暴起了數團血花,然後二當家感覺全身無力,身體在馬背上搖晃的厲害,眼見著就要摔下馬背。
可在想到了寨子的大當家,臨死之前用眼神傳遞的信息和最後交代。
這一位二當家用著最後的力氣,死死用雙腿夾住了馬腹部的同時,向著左右看了過去,試圖想將這一麵戰旗,交給其他金家寨子的兄弟。
一看之下,頓時就悲從心來。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金家寨當初聽到了消息後,一起跟著大當家前來給胡團座幫場子的弟兄六人,如今就隻剩下他一人了。
並且自己傷勢嚴重。也眼見不能活。
正如大當家曾經說過的一樣,他們這些江湖人,腦殼掉了也不過是一個碗大的疤,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若是如此的話,這個二當家也不會悲痛成這樣。
主要是這一麵戰旗怎麼辦?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也許下一秒就要讓這麵代表了蘇北獨立團的戰旗落地。
好在這個關鍵時刻,身後一匹戰馬及時衝了上來。
一隻有力的粗糙大手,成功接過了二當家手中搖搖欲墜的戰旗。
隻是二當家在看清來人的麵目後,忍不住有了短暫的失神色;因為來人是子房山下趙家莊,江湖人稱‘獨眼龍’趙大眼。
一個與他們金家寨子平日間很是有些仇怨,甚至彼此間沒少乾仗,互相還有一些血仇的土匪頭子。
不過二當家在電光石火之後,心中已經是反應了過來:
對比起眼前跟著胡團座打鬼子,斬將奪旗的這種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