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澤先生一句‘趕緊想想辦法’的吆喝聲,落在了其他穿越者的耳朵裡後。
其中的悶葫蘆,也就是老鬱這個新手,當即就是狠狠吼出了一句:“豁牙子你個‘滾孫’,都打成這樣了,老子能有什麼辦法?”
在老鬱的聲音之中,不僅是說不出的焦躁,以及難得一次性都說了這麼多字。
甚至連‘滾孫’,這個徐州地區特有的方言,一時間都忍不住飆了出來。
之所以如此,那是這個87年後穿越來的本地土著,此刻算是徹底著急上火了。
一方麵,他左邊大腿剛剛被鬼子一刀紮穿,就算那個鬼子在下一秒之後,也被他一刺刀捅進了肚子。
可是那一種大腿被紮穿的劇痛,實在讓他當時連後槽牙都快咬爛了。
另一方麵,才是最讓他上火的地方,早就準備戰死在這片家鄉土地的他,其實也不是多麼在意,大腿被鬼子紮穿的事情。
畢竟隻要穿越回去,這玩意就能完美恢複。
甚至老鬱在此刻,都不介意化身為一個人肉炸彈,在將自己炸得粉身碎骨的同時,為大家炸開一條通往土丘頂部的通道來。
問題的關鍵是,隨著戰鬥的持續進行,如今雙方的人員早就攪和在一起。
他若是拉開了身上木柄手榴彈,不僅會炸死好些鬼子,還會炸死好些本方的弟兄。
雖然繼續打下去,這些弟兄有著很大的概率,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戰死;可是他依然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無差彆地將他們一起炸死。
罵完之後,老鬱將刺刀從鬼子的小腹裡抽了出來。
頓時那個鬼子就像是被放氣的充氣娃娃一樣,當即就向地上癱倒了下去。
可惜就算乾掉了一個鬼子,身邊以及通向了土丘頂部的一路上,鬼子的數量依然好像是無窮無儘一般。
想到了已經死了這麼多人,奪旗的行動卻馬上就要功虧一簣了。
老鬱心中的怒火,在這一刻都要將他點燃了一般,才會忍不住罵出了開頭的一句。
這樣的情況,等到老鬱深呼吸了一口氣,手裡端著血淋淋的刺刀,準備找到下一個鬼子繼續廝殺。
反正心中打定主意繼續往上衝,什麼時候被鬼子捅死完事。
他在不經意之間,看到了不過七八步的位置上,剛剛將一個拿著糞叉的莊稼漢,一刀砍死的赤柴八重藏。
坦白說!老鬱這絕對是第一次看到赤柴八重藏,但是在瞬間之中渾身就像是過電了一樣,來了一個大大的激靈。
同時心中有著一種無比強烈,並且篤定的直覺升起:
這個鬼子大佐,就是步兵第10聯隊的聯隊長。
當初在滕縣指揮一眾鬼子作戰,算是害死了王師長和數千川軍弟兄,以及滕縣百姓的元凶。
後來又在台兒莊,指揮著鬼子與他們苦戰了多日,不知道手中沾染了多少西北軍,還有蘇北獨立團弟兄鮮血的罪魁禍首。
當即之下,眼中除了這一個鬼子大佐,老鬱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心中也隻剩下一個念頭:弄死他!弄死這個鬼子大佐,哪怕自己死了也沒有關係,但是他必須死在徐州,必須被葬送在這一塊土地上,為他的罪行贖罪。
在這一個時候,剛好赤柴八重藏也向著這邊看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之下便是永恒,不對!應該是各自都堅定了,今日要弄死對方之心。
很神奇的是,除了當初被抓獲的公子,那個偷偷逃走的新手菜鳥之外;赤柴八重藏大佐也沒有見過其他任何的穿越者,自然也是沒見過老鬱。
偏偏在看到了老鬱之後,他也是在第一時間裡,心中有了一個篤定的直覺:
那人不是胡彪,但一定是胡彪身邊最重要的幾個夥伴之一。
胡彪和蘇北獨立團,能夠將自己逼到當前糟糕的地步;那個被稱為淞滬之虎的一生之敵,自然是一個驚才絕豔的男人。
但是絕對不能否認,他這些夥伴同樣起到關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