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擔心到時候心軟,發出撤退的命令來。
同時基於自己就算死了,也能在現代位麵複活的情況,老馬對那些鬼子瘋狂地大喊著:“小鬼子,你們特麼有本事衝我來,對著我開火啊。”
可惜的是,今天他的運氣卻是驚人良好。
迎著密集的彈藥衝鋒,卻是連一些油皮都沒有被擦破。
就這樣,老馬感覺仿佛過去了一年那麼久,實際上最多過了一分鐘後,他終於衝到了距離鬼子運輸隊的百米之內。
扯著嗓子,喊出了一句‘開火’的同時,老馬端起了手中一支MP38衝鋒槍開火了。
最多一秒後,在他身後的一眾戰士們,也加入了開火的行列。
雖然因為裝備有限,隻有二三十支衝鋒槍和輕機槍跟著他一起開火,其他全是步槍和手槍。
瞬間爆發出來的密集火力,依然將擋在前方的鬼子打倒了一片。
最為關鍵的是,鬼子一挺算是核心火力,架在了一輛馬車上開火的九二式重機槍,在亂槍中被打掉了。
老馬他們承受著的壓力,一下子就減輕了好些。
在短短不過數秒的時間裡,連續打光了衝鋒槍和手槍的彈匣後,老馬終於衝進了運輸車隊之中,
鬆開了槍柄掛著一根細繩,不至於掉落在地上的手槍後,
老馬在第一時間裡,不是抽出了背後背著的一柄大刀;而是從腰間,取下了一個鵝卵形,外殼是紅色的手雷。
需要說明的是,這玩意是張家峪兵工廠在停工轉移之前,生產出來的一批白磷手雷。
生產的數量不多,威力也遠遠比不上鬼子的白磷手雷,甚至啞火率也很高,但也比起沒有好多了。
這玩意也是老馬,選擇主動出擊的一個重要原因。
畢竟這玩意隻要不啞火,就算威力差了一些,依然能讓大車上的物資快速燃燒起來。
用著一口大白牙,咬住了白磷手雷保險銷拔開;老馬冒煙的白磷手雷,信手扔進了一輛裝著好些大麻袋,應該是裝著好些糧食的大車上。
數秒後,匆匆抽出了大刀的老馬借著馬速,砍翻了一個鬼子後。
算是自從發起衝鋒之後,首次回頭看了一看;結果看到的情況,讓他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欣喜。
悲痛!那是原本有著320多人的附屬騎兵營。
在衝過來的短短一路上,如今怕不是已經死傷了近百。
而且就算衝進來後,也不斷有人在鬼子的子彈中被打翻下馬;不過這樣被打翻的速度,比起衝鋒時稍微慢了一些而已。
此戰之後,附屬騎兵營算是傷筋動骨了。
欣喜!則是張家峪造的白磷手雷,效果居然是出奇良好。
剛才他扔出去的那一個,不僅是成功的引爆了,沒有出現啞火的倒黴情況;產生的巨大火焰在極短時間裡,就讓整輛大車上的糧食熊熊燃燒了起來。
怕是拿著滅火器也沒有辦法撲滅,再說了鬼子也沒有滅火器。
身後很多的弟兄,如今也是自發的拿出了白磷手雷,想來鬼子運輸隊的這些大車,一次衝鋒之下能夠燒他一個乾淨。
等於是眾多弟兄們的戰死,也相當的有意義。
帶著以上相當複雜的心情,老馬重新將頭扭了回去,準備繼續戰鬥。
他身上隻帶了一個白磷手雷,剛剛用完之後雖然不能繼續燒鬼子大車,但卻能揮舞手中大刀,砍死更多幾個鬼子,為弟兄們爭取一些時間。
結果剛將頭扭了回去,眼睛餘光就看到一坨冒煙的物體,落在了左前方的不遠處。
都不等他做點什麼,比如說拉著馬頭稍微轉向,避開這一個不知道誰扔過來的小甜瓜手雷,手雷已經發生了爆炸。
密集的彈片飛濺而來,將戰馬掀翻在地。
馬上的老馬更是被甩飛了出去,好在摔在了一處厚厚的積雪上,並且是後背先著地,也沒有摔出一個好歹。
隻是他除了左邊腿上、腰杆子和肋下都是一痛,被彈片紮傷了之外,連一顆眼珠子也受傷了。
左眼一黑之後,一股驚人的劇痛傳來。
大家都在說什麼十指連心,但是老馬現在才知道,手指上產生的痛感絕對比不上眼珠子。
摔倒在地後,左眼位置上一陣無法形容的劇痛傳來,讓老馬靈魂都顫抖了起來,恨不得有人一棍子打暈自己才好。
極短的時間裡,痛出來的汗水把他褲衩子都打濕了,精神都嚴重恍惚起來。
而在他徹底暈過去之前,感覺到一匹戰馬飛馳而來,將他一把拉扯到了馬上。
然後這個聽起來有些熟悉,卻一時半會想不起是誰的聲音,一直在他耳邊說著:“不能睡,千萬不能睡啊~”
這聲音像是一個蒼蠅一樣嚷嚷個不停,讓老馬說不出的心煩意亂。
心煩意之間,他硬是掙紮著用最後的一些力氣,一個大逼兜給抽了出去;再然後,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
等到老馬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腦殼,尤其是左半邊的腦殼依然是劇痛不已,左眼被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根本都看不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
帶著如釋重負的情緒響起,囉囉嗦嗦地說出了一串的內容:
“獨眼龍!你總算醒了,這都暈過去兩天了;你這也不行啊,人家夏侯惇傷了一支眼睛,還等繼續乾掉了曹性,你這兩天才過危險期。
還有,你可得好好感謝人家小馬一下。
他不僅是救了你小子一命,把你拖上馬之後一起撤離,過程中還一直讓你不要睡著,以免再也醒不來。
結果你小子厲害啊,就算那個樣子都抽了人家一個大逼兜。”
聽完之後,老馬的腦殼疼得越發厲害。
一是,想不到是老爺子救了自己,自己卻抽了對方一個大逼兜;這叫什麼,恩將仇報?不對!完全是倒反天罡。
這破事要是被老爸知道,怕不是要揮舞著皮帶抽自己一頓,皮帶都要抽斷的那一種。
二是,梵高這些老鳥們嘴巴真欠啊。
這才過去多長一點時間,‘獨眼龍’這個綽號就給自己安排上了,他現在還是一個傷員好不好?
當然了!他也沒少叫其他人綽號就是了,這種破事根本扯不清楚。
所以老馬準備岔開了話題,嘴裡問出一句:“老曹!我暈過去的這兩天,跟鬼子的戰況怎麼樣了?”
麵對著老馬的問題,梵高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好的吧。”老馬隨口說了一句。
“好消息是,我這裡有著一塊上好的羊羔皮,剛好給你做成獨眼龍眼罩,今後戴起來一定挺舒服。”梵高調笑道。
罵出了‘特麼’的一句後,老馬又追問:“壞消息了?”
聞言之後,梵高的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
“壞消息是,最近我們在與鬼子的機動作戰、襲擾等過程中,戰鬥傷亡和非戰鬥傷亡都挺大。
都是大家親手拉扯出來的部隊,這傷亡真讓人心疼啊。
鬼子雖然士氣和各方麵有著明顯下降,但依然擁有著相當的戰鬥力,這樣的苦日子還需要繼續一段時間。
咱們還需要付出很大傷亡和代價,才能將鬼子熬垮。”
嘴裡長歎了一口氣後,老馬什麼也沒說,閉上了剩下的完好右眼休息了起來。
因為除了儘快恢複過來,能參與後續對鬼子的反攻,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而當前蘇北獨立團付出的代價,是在硬實力不如對手的情況下,必須付出的代價。
落後就要挨打,這樣一個簡單的道理,此刻在老馬這個新手的心中,是那樣的清晰和讓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