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以前在看戰爭影視劇的時候,我總會有這樣一個疑惑?
為什麼國軍和我黨的很多軍官,身邊的警衛員都非常年輕,甚至隻能說是一些半大的小孩子。
他們平時幫忙照顧一下生活,傳遞一下軍令還好。
可萬一打起來之後,他們那個小身板能保護好軍官?
等到穿越了幾次後,我才知道與其說是讓這些半大小孩子們來保衛軍官,不如說是軍官用這樣的方式照顧他們。
甚至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也是這麼去做的,挑選著一些小戰士充當自己的警衛員。
可惜就算如此,在我們眾多穿越的過程之中,那些如同走馬燈一樣不斷更換的好些小警衛員,最終成功照顧著活下來的,也隻有寥寥幾人而已……
……節選自胡彪日記合集《胡說》……
上午10點03分,平定縣城三十裡處的瞎子溝,一個地圖上根本沒有名字的路邊小山頭上。
“紮長官、紮長官,俺看到鬼子兵了。
這些鬼子數量不少,應該都是從陽泉城來的,他們一路都在小跑著行進,最多隻有一刻鐘就要上來了。”
一個自稱已經滿了16歲,但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的原因身體極度瘦弱,看起來連十二三歲都費勁的小戰士。
一路飛奔到了紮那娜的麵前之後,氣喘籲籲地報告了起來。
原本拿著鏟子,正在加固一處防炮洞的紮那娜,當即就扔掉了手中的鏟子,扯著嗓子喊出了一句:
“所有人注意,補充一連、二連立刻進入戰壕準備戰鬥,三連作為預備隊隨時待命。”
沒錯!紮那娜這個人形女暴龍,被分配到平定縣這一片區域來帶人打阻擊了。
更為準確地說,考慮到本次能不能打下平安縣城的關鍵之一,是能不能成功阻擊鬼子援兵,為攻城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穿越者團隊中的絕大部分人員,被投入到了阻擊戰。
目前在平安縣城之外,隻有胡彪、小翠,還有算是傷員的老馬和小河南四人,在指揮著蘇北獨立團攻打縣城。
其他的紮那娜、巫師、超子、南澤先生、梵高、老鬱、倉管、墨魚等八個穿越者,他們兩人為一組。
分彆負責東南西北等四個方向,其中一個方向的阻擊任務。
臨行之前,他們統統從胡彪那裡得到了一個死命令: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哪怕阻擊部隊的人都死光了,也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將鬼子的援軍部隊擋住。
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紮那娜就和巫師兩人組成了搭檔。
帶著一營的六個補充連,一共加起來六百三四十人,來到了瞎子溝這裡,負責阻擊從平定縣西麵方向來的鬼子援軍。
選定了瞎子溝這裡作為阻擊戰場,是她和巫師兩人經過了認真研究的結果。
這裡附近都是延綿、陡峭的群山,唯有一條土質公路前往平定縣城,算是鬼子援軍的必經之地。
勉強容納一輛汽車通行的土路兩旁,各有著一個百十米高的小山頭,隻要守住這裡後,居高臨下的開火,鬼子援兵根本甭想通過。
並且兩個山頭的陣地距離不遠,互相之間可以火力支援,算是一處絕佳的狙擊戰場。
所以在早上7點半左右,兩人帶著一眾弟兄抵達了這裡後,果斷地就分兵了。
一人帶了三個連的兵力,上了左右兩邊的各一個山頭,開始抓緊時間修建起了工事。
等到如今鬼子馬上就要抵達的時候,這些工事也算是修建得七七八八;隻是在發出了準備戰鬥命令時候,紮那娜依然是沒有什麼底氣。
無他!因為本次的作戰,最主要的目標還是打下平定縣城,殲滅藤岡武熊和他手下的獨立混成第九旅團。
縣城那裡的主戰場,必須將戰鬥力最強的部隊留在那邊。
這樣一來的話,紮那娜等人隻能帶著麾下戰鬥力最弱的一些附屬連隊,甚至是遊擊隊、保安隊這些,承擔這種艱巨的狙擊任務。
這些部隊怎麼說了?不管是兵員素質方麵,還是裝備方麵都是最差的。
又或者說得更直白一些,往往稍微多訓練了幾天的棒小夥,如今都被編入了主力部隊,順帶著稍微好一點的武器裝備,也都被分給了主力部隊。
如今紮那娜帶領的部隊,他們要麼是一些剛學會打槍的新兵,要麼就是一些老幼。
武器裝備方麵,也都是主力部隊淘汰下來的N手漢陽造、單打一、獨一撅,曾經胡彪他們異常嫌棄的歪把子輕機槍,在這裡都是算是寶貝一樣的核心火力。
唯一可以慶幸一點的地方,那就是臨行之前他們這些阻擊部隊,搬空了兵工廠秘密倉庫的庫存,算是稍微加強了一下火力。
可就算如此,依然讓紮那娜前所未有的沒有底氣。
比起了上一次穿越,在台兒莊中堅守都更加沒有底氣;最少在那裡堅守的時候,他們在輕武器上還占據了一些優勢。
隻是情況都到了這樣一個地步,她們除了咬著牙拚死阻擊,也沒其他的辦法了。
而在紮那娜臨戰之前,心中很是有些莫名焦躁的時候,耳邊忽然怯生生地傳來一句:
“紮長官,你連昨天晚飯都沒吃了,鬼子看樣子還要一會才上來,要不你吃點饅頭墊吧一下?”
聞言之後,紮那娜本能地扭頭,發現說話的人是剛才報信的小戰士。
此刻正小心地打開了一塊手帕,手帕上被包著兩個雜糧饅頭,對著她遞送了過來。
從饅頭不算太硬的表皮來看,她們一定是一直放在懷裡靠著體溫捂著,才沒有在這個寒冬中凍得硬邦邦的。
見狀之下,紮那娜忍耐不住摸了對方的頭。
嘴裡溫柔地說道:“小鐘我現在不餓,還是你吃了吧。
對了!等會打起來了之後記得機靈一些,躲著一些鬼子的子彈,你們老鐘家就隻剩你這根獨苗了。”
讓紮那娜這種人形女暴龍,此刻都顯得如此溫柔,因為這個小戰士是她的警衛員鐘狗剩。
哪怕是時隔快兩個月了,此時的紮那娜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小戰士的情景。
一個已經氣溫已經零下的上午,一個光著腳的半大孩子趕著八十幾隻羊,來到了一營的臨時駐地。
一本正經地告訴她:他叫鐘狗剩,按照彆人的說法他快滿16歲了。
兩歲時,娘為了避免被土匪抓走後糟蹋,一頭紮進了村口的老井裡;五歲時爹下井挖煤的時候井塌了,到了現在都沒有挖出來。
從那一年開始,他就靠著給地主放羊為生。
記憶中永遠沒有吃飽過,沒有穿過一件稍微像樣點的衣服和鞋子,住則是睡在了地主家的羊圈裡。
所以這個半大孩子,不懂什麼保家衛國的道理,僅僅是為了吃上一口飽飯來參軍的。
當時紮那娜是不打算要這個弱不禁風,還沒有步槍高的半大孩子,結果鐘狗剩軟磨硬泡了好幾天,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順帶著,將其安排成自己的警衛員。
沒指望真有事的時候可以保衛她,僅僅是可憐他的身世,想要將他安排到相對安全一些的崗位上而已。
不曾想到的是,許是窮人孩子早當家,鐘狗剩卻極好擔任了警衛員的日常工作,將她照顧的極好。
居然讓她有了一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般,富家大小姐的生活。
另外也學會了很多道理,知道了打鬼子的真正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