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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讓我們將視線,投到比爾·尤爾頓這個山姆大叔家的少校身上。
39年11月28日,星期二,天氣我不太確定,也許是晴天,也許是多雲和陰天,反正沒有下雨就是了。
會這麼說,並不是我連最基本的一個天氣情況都無法分辨。
關鍵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在整個白天的時間裡,為了防止在陣地上空盤旋鬼子飛機,能夠更精確地進行轟炸和偵察。
幾乎從天亮開始,到天黑之前的整整一個白天中,胡和他的夥伴們,一直都讓人點燃了大量的火堆。
火堆產生的濃煙,遮擋了整個天空的同時,讓我無法確定天空有沒有太陽的存在。
第二個是在白天的時間裡,雙方之間爆發的戰鬥過於激烈了一些。
雖然我沒有直接參與其中,但是也讓我的精神高度集中和緊張,實在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注意天氣情況。
好了!讓該死的天氣先滾去一邊,讓我重新回歸到正題上。
得益於哈裡森·福爾曼,這個大名鼎鼎的駐華戰地記者。
他先後在《扭約時報》和《生活雜誌》上,發表了胡彪和他的夥伴們多篇相關的專訪,並且在山姆大叔家引起了相當的轟動。
所以對胡彪和他的蘇北獨立團,我一直保持著巨大的興趣。
坦白說!在第一眼看到蘇北獨立團時,我感覺非常失望。
胡彪和他的夥伴們倒是沒有讓人失望,他們哪怕穿著最普通的平民服裝,氣質看起來依然是相當不錯。
關鍵是在他們身上有著一種強烈的自信,並沒有如同其他中華人一樣,麵對著外國人時總會有一種強烈的自卑感。
甚至我還能感受到,他們對於我還有一些奇怪的俯視感。
就好像我們在平時的時候,看到了那些黑叔叔大陸上,尚且光著屁股跑的黑叔叔一樣,真是見鬼了!
讓我失望的地方,是他們手下的部隊與其說這是一支軍隊,還不如說這是一群武裝的乞丐更為合適,還是裝備異常拙劣的那一種。
他們身材都相當矮小,幾乎每一個人身上都能看到明顯的營養不良。
他們的年紀跨度很大,最老的一個看起來起碼七十歲了,最小的一個自稱已經有14歲了,可看起來還沒有我們小學五年級的學生高大。
他們沒有統一的軍裝,除了少部分人員穿著不同的土布軍裝之外。
剩下的絕大部分人,都是穿著帶補丁的長衫,又或者是短衫;腳下大都穿著草鞋,還有相當一部分直接光著腳。
無法想象,戰鬥中他們腳掌被割傷後怎麼辦?
對比起來的話,扭約街頭的流浪漢也比起他們體麵了太多。
他們手裡的武器五花八門,稍微在陣地上轉悠了一下,我就看到了英法美、毛子、瑞士、丹麥、西班芽等來自十幾個國家,口徑五花八門的多種武器。
光是其中的步槍這一項,就有著好些不同的口徑。
如果我是他們的後勤軍官,光是為了給他們補充和配發相應的子彈,我想我都會頭疼到發瘋掉。
他們沒有任何的火炮,也沒有任何的防空炮,
所有的防空火力,全部由多挺不同口徑的防空機槍,以及裝在木頭架子上,可以對空開火的重機槍組成。
不對!他們其實有兩門70毫米口徑的小炮,來自對鬼子的繳獲。
可是炮彈的數量不多,聽說每一次開火,需要胡彪和他的夥伴批準才行。
總之,在看到了以上這些糟糕情況之後,我對於蘇北獨立團的戰鬥力,已經不抱以任何的期待。
畢竟這種叫花子一樣的部隊,戰鬥力能強大到如何的地步。
至於哈裡森·福爾曼,那些有著種種輝煌戰果的報道?該死的!一定這個家夥為了吸引眼球胡編亂造,他欺騙了所有西方人。
也因為以上的原因,在白天的戰鬥開始後,我將開始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鬼子的第五師團上麵。
這也是我來到這裡,所肩負的另外一個任務。
雖然對於山姆大叔家來說,鬼子僅僅是一個二流的工業國;也就是在落後的東方,他們才能夠顯得如此強大。
但是考慮到也許未來因為東方的利益,我們可能與他們爆發衝突和戰爭的危險,還是必須近距離觀察一下他們的實際戰鬥力。
尤其是第五師團,他們這一支號稱著鋼軍的精銳部隊……
當戰鬥開始之後,我很快被鬼子第五師團,這些同樣是小矮子的士兵,他們強悍的單兵素質給征服了。
確實!身為一個二流工業國家,他們的裝備對於西方來說實在不怎麼樣。
除了一些射速緩慢,數量不算多的輕重機槍,為他們提供火力壓製之外,單兵手裡居然沒有絲毫的自動和半自動武器。
可是他們槍法極好,我不止一次看到過。
在超過了兩百米的距離上,隻要蘇北獨立團的士兵暴露的時間一長,鬼子使用那一種裝上了刺刀後,比起他們人還高的栓動步槍開火,命中率居然都超過了80%。
他們拚刺刀的能力很強,動作簡單、卻非常的致命。
他們那一種叫作擲彈筒的武器,非常靈活和精準。
他們的小隊戰術配合極好,尤其是一些士官擁有著良好的戰鬥經驗,完全能充當一個合格的基層軍官。
不過要說最值得稱道的地方,還是他們強悍的戰鬥意誌。
他們在軍官的命令下,一次又一次地對著陣地發起了攻擊,無視了本方的巨大傷亡
哪怕是一些傷員在撤退的時候陷入了包圍,他們也沒有任何一個投降,而是拉響了手雷撲向了對手。
總之,哪怕我實在很有一些不理解。
這些鬼子士兵,明明已經在戰鬥中展現出了最大的勇氣,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在這個時候如果他們投降的話,就算是最為苛刻的指揮官,都無法指責他們半點,為什麼要采用自殺一樣的方式戰死。
我依然被這些鬼子士兵征服了,認為他們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兵員之一。
這樣的情況,知道我忽然反應了過來一點:
不對!蘇北獨立團那些中華士兵們,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兵員,並且沒有之一這個說法。
因為他們在火力、裝備和兵力完全落後的情況下,確實連續打退了鬼子的進攻,給鬼子造成了數倍的傷亡。
鬼子沒有任何人願意投降沒錯,可是在整個過程中,他們又何嘗有人投降過。
甚至為了減少空中威脅,他們幾乎每一次戰鬥都任由鬼子進攻部隊,可以衝到極為接近陣地的程度,才開始發起戰鬥。
穌哥在上!沒有人會知道。
當我看到一個最多隻有17歲的少年,他一邊嘴裡大聲哭喊著,一邊摟著一捆手榴彈衝向了鬼子時心中的震撼。
因為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恐懼,還有對生命的不舍和眷戀,但他依然是這麼做了。
等到那一次戰鬥結束後,我問了我的翻譯‘沈’,知道了那個少年嘴裡喊著的內容是‘媽媽’的時候,我的靈魂都被顫抖了起來。
所以我的建議是,放下我們的傲慢和偏見,永遠不要和中華人發起戰爭。
尤其是吃飽了肚子,武器差距不太大的中華人發生戰爭;他們血脈中有著一種平時被深深壓製,但是一旦爆發出來後就無法想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