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洋鬼子的心理學專家,一直都在詫異著一點:
為什麼中華家打過仗的老兵,很少會有戰後應激障礙?就算有一些,數量上對比起他們來說也少了很多,更沒有造成那麼大的社會危害。
根據我和我的夥伴,還有蘇北獨立團弟兄們身上的親身經曆。
其中的理由,我認為應該是這樣的:
因為我們經曆的每一場戰鬥,每一次戰爭,都不是為了入侵其他國家和人民,而是對抗試圖侵略和奴役我們的入侵者。
所以我們每一個都清楚地知道,是為了自己的家人,為了自己的同胞和國家而戰。
我們殺死的每一個對手,他們是窮凶極惡的侵略者,甚至是一些沒有人性的畜生。
這樣的戰鬥和經曆,讓我們在事後回想起來,隻覺得會是一份無上的榮耀,而不是什麼心理負擔和陰影……
……節選自胡彪日記合集《胡說》……
淩晨5點22分,離著天亮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
胡彪穿越者團隊中,年齡最年輕的一個成員,也就是19歲的打手小哥,在蓉城空曠的街道上奮力地奔跑著。
光是看他此刻一身的專業運動裝備,就知道他這是在早起鍛煉了。
雖然速度上有些快,都好像在百米衝刺一樣。
需要說明的是,雖然身為一個職業的MMA運動員,打手這小哥平時也有著早起鍛煉的習慣,但絕對也沒有早到這樣一種程度。
之所以今天這麼早,就開始了跑步鍛煉。
真正的原因,還是這個年輕小哥如今的情況很有些不對勁,甚至認真計較起來,已經很有一些糟糕和危險。
如果認真看他的眼睛,能看到他眼中有著不正常的血色,以及一股濃鬱殺意。
哪怕無意中路邊的流浪狗看上一眼,都會讓流浪狗感受到了強烈死亡威脅,立刻夾著尾巴逃遠了的那一種。
而在打手的身上,會出現這樣一個情況,要將時間稍微倒退回一些才能說清楚,倒退到打手剛剛返回現代位麵的時候……
在一陣不甚強烈的空間扭曲下,打手驚喜地發現自己成功返回了現代位麵。
回到了現代位麵蓉城某小區,自己住了好些年的一間臥室。
身上穿著的衣服,不再是一套用來偽裝的長衫,而是穿著一套穿了一年多,很是有些熟悉的睡衣。
睡衣下的身體,也沒有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和血斑,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要不是房間的地麵上,還散布著一個大皮箱,一些桂軍的托尼頭盔、鬼子的武士刀、望遠鏡和防毒麵具等,根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
一時之間打手在精神恍惚中,怕是都會懷疑。
之前在民國二十八年底,二十九年初,自己在桂南大地上所經曆的所有一切,都僅僅是因為自己所做的一場瘋狂,荒誕不經的夢而已。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打手並沒有像其他穿越者團隊的夥伴一樣,緩過神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一一清點著一眾帶回來的戰利品。
而是用著異常小心和輕柔的動作,將本次所有帶回來戰利品,一股腦的塞進了床底下。
接著就是上床、關燈,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沒辦法!對比起了其他的穿越者,一個個早就在社會上廝混了多年,今年隻有19歲的打手,還跟著父母住一起,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一個孩子了。
他在這種三更半夜的時候不睡覺,到處的動靜吵醒了爸媽,尤其是老馬;信不信會被老媽揪著耳朵,劈頭蓋臉的訓上一頓?
19歲的年紀,正是一挨枕頭就能睡著的好時候。
閉上了眼睛後,打手很快就睡著了。
隻是在他睡著了之後,就開始做夢了;曾經在穿越者經曆過的戰鬥,一幕幕的猶如潮水一樣,在他夢中一一地出現了。
其中有著麵目猙獰的鬼子,他們端著有雪亮刺刀的步槍,猶如潮水一樣對著他們把守的陣地衝了上來。
他們用機槍掃射,用手榴彈炸,用刺刀和槍托,甚至是牙齒作為武器,將衝上來的鬼子一次次趕了回去。
有他們在死撲街的帶領下,向前、向前,一路死命向前,一切都為了撕開鬼子的陣地。
在這一個過程中,每一秒鐘雙方都有人戰死,一條最少需要十六年才能成年的生命,在這樣血肉磨坊一般的戰鬥中,顯得是那樣的廉價。
有著似乎前一秒,還在與他吹牛打屁,吃飯喝酒的弟兄,下一秒在自己麵前戰死,屍骨無存的那一種。
還有……
總之,不過睡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打手就被驚醒了過來。
在從床上猛地坐起來之後,他嘴裡喘著粗氣,睡衣被汗水徹底打濕,甚至在床單上都有著清晰的汗水痕跡。
更要命的情況是,他一雙眼珠子中有了不正常的血紅色,心中莫名充斥著一股暴虐到了極點的情緒。
想要狠狠地打砸一番,毀滅一點什麼。
在這種極不正常的情緒之下,打手整個人像是一個炮仗一樣,一點小事都會讓他爆發和發作了出來。
若是這樣的一幕,被胡彪、AT和黑星這些資深老鳥,又或者是小翠這個護士妹子看到了話。
怕是立刻會在心裡‘咯噔’一下的同時,暗道一聲‘不好’。
因為打手此刻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戰後應激障礙’的一些症狀,還是一些相當強烈和嚴重的表現。
如果不及時進行一番心理疏導,服用一些鎮定的藥物的話。
萬一被刺激後與人動起手來,搞不好會下死手,打出事情的。
好在對於‘戰後應激障礙’的事情,在穿越中眾人閒聊的時候,一眾老鳥們也對打手等幾個菜鳥說起過。
並且不止一次地提醒過他們,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注意。
得益於此,嘴裡喘著粗氣的打手,在床上枯坐了數分鐘的時間後,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情況,似乎不對勁。
應該是遇上了老鳥們,所說的那一種‘戰後應激反應’。
怎麼辦?打手沉吟了一會後有了主意。
他準備出門瘋狂地運動一番,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發泄出去,讓自己累成死狗一樣,估計情況就好多了。
於是,他就悄悄地換上了全套運動裝備,輕手輕腳地出門而去。
就又有了開頭在淩晨5點多,蓉城空曠的街頭,一個年輕小夥用著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起來的畫麵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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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打手這樣靠著瘋狂運動,應對‘戰後應激障礙’的方式有用嗎?當然有。
用著衝刺一般的速度,打手跑跑停停之下,先是跑了五公裡遠。
來到了一個小公園後,又連續做了一百五十個俯臥撐,一百五十個仰臥起坐,一百個蛙跳,五組反應式跳遠,狠狠地消耗了一番體力。
做完後,他雖然癱坐在地上,感覺自己都要徹底累癱了,連動動手指頭都相當困難。
可也欣喜地感覺原本心中暴虐到了極點,想要與人狠狠乾上一架的情緒,已經得到了相當明顯的好轉。
有些可惜的是,這樣靠著瘋狂運動發泄方式,效果還是有些不夠。
隻能做到部分緩解,還是無法徹底平息他心中的負麵情緒。
問題是到了現在,打手貌似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隻能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脾氣之餘,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心理上能逐漸恢複過來。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在小公園稍微休息了幾分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