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令許墨感到絕望的是，歐陽長老的診斷結論就是莫福生下的。
原來歐陽長老的身體其實早就不行了，甚至比九妙峰主還要嚴峻。
畢竟歐陽長老雖然看似活的沒有九妙峰主久，但他卻是曾經上上個時代的人，隻是因為曾經的火種計劃，被封印到了上個時代才解封。
實際算上來，他和萬魔老人才是如今活得最久的人。
從上上個時代，活到如今這個新時代。
更為重要的是，在上上個時代時，他們曾經就被選為了火種和希望，隻不過後來當時因為蒼古的崛起，火種計劃作廢了。
不過如今，到了上個時代，他們卻又被選為了火種和希望，得以活到了如今這個時代。
上上個時代被遺棄的計劃，最終在跨越了一個時代而得以實現。
或許對於歐陽長老和萬魔老人而言，這並非是一件幸事。
看著其餘人被抹去，卻隻有自己說著的感覺，其實並不好受，會在心裡問自己，憑什麼？自己配麼？
而這樣的經曆他們卻經曆了兩次，可想而知，他們的內心會有多麼的壓抑了。
據他那惟一的親傳弟子莫福生所說，歐陽長老其實在最初新時代開始的第一個年頭就不行了。
隻是因為考慮到若是這個時候他去世的話，許墨定然會崩潰，因此他詢問莫福生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多活幾年。
最終莫福生利用一種特殊的針灸法配合他開發的特製秘藥，這得以讓歐陽長老硬生生的活到了現在。
聽到這個消息的許墨直接呆住了，他能夠感覺的到對於歐陽長老而言，其實離世是一種解脫，他本該離去的，卻為了許墨，而不得不讓自己多活些年頭，甚至為此不惜開口讓莫福生給自己延壽。
和歐陽長老相處這麼久，深知他為人的許墨，能夠想象的到，這對於他而言，內心會是一種怎樣的煎熬。
隻是……
他雖然清楚地知道這些，內心卻依舊不願讓歐陽長老就這麼離去。
但……
自己真的要因為自己的感受，而繼續束縛住他麼？
許墨想起方才萬魔老人的反應，他現在大概已經明白，對方之前的選擇了。
萬魔老人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送歐陽長老最後一程啊。
怪不得他剛才的舉止看起來那麼彆扭，以他和歐陽長老的熟知程度，肯定是在歐陽長老開口的那一瞬間，便已經明白，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吧。
許墨呆愣在原地沉默了許久，最終默默地邁出腳步，找到了正在進行著最後對決的歐陽長老和萬魔老人倆人。
當他找到他們時，比試已經進行了兩場了，此前的兩場是靈植師和現代植物學知識，倆人一勝一負。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歐陽長老贏的是現代植物學知識，萬魔老人贏的是靈植師知識。
這樣的結果，和許墨預想中的完全相反，按理來說，歐陽長老擅長靈植師，萬魔老人擅長現代植物學知識才對。
可偏偏結果卻是反的。
如今倆人比試的是劍法，他們手中各自拿著一柄竹劍，以古禮持劍行禮，神色十分鄭重的盯著對方。
他們的年紀都十分大了，身體行動都十分不便，站在擂台之上，動作慢吞吞的，不過手中的劍卻揮動的特彆的快，也特彆的精妙，神鬼莫測，變化多端。
倆人最終的比試，進行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時間，最後歐陽長老揮出一劍，萬魔老人手中的木劍沒能成功攔截。
被歐陽長老手中竹劍的劍尖抵在脖子上。
萬魔老人見狀，神色一僵，隨後大喊，“不對不對，剛才的不算，剛才有一隻蚊子在老夫麵前嗡嗡嗡的叫喚，讓我分神了。”
“重來重來重來，必須重來！”
“要不然，老夫絕對不會服氣的。”
麵對萬魔老人的耍無賴，歐陽長老神色平靜的說了一句，“輸了就是輸了，彆找借口。”
歐陽長老如此平靜的語氣，頓時讓萬魔老人一愣，他語氣有些慌張的開口道：“歐陽小鬼，你……”
回應他的，是歐陽長老那如同萬年冰川融化一般絢爛的笑容，“老家夥，我贏了。”
“最終還是我贏了啊，哈哈哈。”
歐陽長老仰天大笑了三聲，隨後一臉認真的看向萬魔老人說了一句，“此生，你再也沒有機會贏我了。”
話音剛落，他臉上的表情便一僵，接著撲通一聲，身體直接倒在擂台之上。
“歐陽小鬼。”萬魔老人癱軟的坐在地上，看著倒在地上的歐陽長老，語氣平和的呼喚了一聲。
許墨也是此時此刻，才知道，原來萬魔老人稱呼歐陽長老時，語氣也是能夠如此的溫柔的。
就好像是將溫柔刻進了骨子裡一般，不論是眼神，表情，語氣，都儘顯溫柔。
就和平日裡的氣質一般，如沐春風，溫暖人心。
而他一直在一旁看完了最後一場比試的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那兩場比試的結果，會如此的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