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看這是什麼？”梁歡歡手上拿著一隻奇形怪狀的毛絨絨玩具，興致衝衝的舉起來，展示給許墨看。
許墨抬起頭，看了一眼，接著搖了搖頭，回道：“不知道。”
梁歡歡大叫道：“這是四仔，是現在最火爆的電影裡麵的一隻寵物，它可利害了，能噴火，噴水，釋放閃電，還能撒嬌賣萌，主人不開心的時候，會逗主人開心，它還可以……”
她興致勃勃的給許墨講述了這隻毛絨絨玩具的來曆，說到興起之處，就激動的跳起來，手舞足蹈的學著那電影裡的姿勢台詞，表演給師弟看。
“它現在超火的，很多人都喜歡的，賣的可好了。”
她極力的向許墨推銷著四仔的優點，希望能讓自家師弟喜歡上它。
“師弟，現在這家公司推出了四仔的智能機器人版本，可以陪人聊天，咱們也養一個吧。”
梁歡歡對著許墨眨了眨眼睛，她期待師弟可以答應，這樣一來，讓師弟將心思放在電子寵物上，或許師弟就可以過的開心一點了。
許墨聞言沉默了片刻之後，輕輕地歎息一聲，幽幽地開口道：
“歡歡師姐，噴火噴水釋放閃電這些，對於修行之人而言，不是輕而易舉的麼？這有什麼值得驚歎的？”
“修行之人達到道尊之境，揮手間可以創世滅世，師姐你曾經作為四境蛻道境修士，雖無法做到創世滅世，但怎麼也比你手中的那隻毛絨絨的玩具厲害吧？”
“它隻是虛構的，但師姐你卻曾經真實的擁有這些能力，為什麼你還會為此感到驚歎呢？”
“這……”梁歡歡聞言臉上的熱情頓時冷卻下來，她微微低下頭，墊著腳尖沒有說話。
歡歡隻是想讓師弟開心一點而已，師弟怎麼就不懂呢？
許墨看著沉默的梁歡歡繼續說道：“何況，寵物的話，咱們修行之人的靈寵哪個不是如此？逗主人開心，陪伴主人，這是靈寵的基本操作，甚至他們可以為了主人付出一切，替主人完成所有艱難的任務，不需要主人操心，還能反哺主人。”
“歡歡師姐你彆忘了，咱們曾經擁有過世間最好的靈寵暖暖長老，它雖然是九妙峰主的靈寵，但所有的愛都給了我們無憂峰的人。”
“暖暖隻是暫時離開一會兒，師姐你就轉頭喜歡上其它靈寵了，你覺得這樣子好嗎？將來等暖暖長老歸來之後，你還能麵對它嗎？你能安心嗎？”
梁歡歡聽見這話表情一滯，她隻感覺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一般，讓她有種窒息的感覺。
她紅著眼睛，手足無措的慌忙解釋道：“師弟，歡歡沒有忘記暖暖長老，歡歡隻是想讓四仔陪陪師弟，讓師弟你開心一點。”
許墨平淡的回道：“這樣麼？那謝謝師姐了，可是我做不到像師姐你這樣，我無法接受暖暖之外的靈寵。”
梁歡歡聞言心臟猛的一突，這樣的師弟，好陌生，好可怕。
她臉色一白，焦急的解釋道：“師弟，歡歡真的沒有忘記暖暖長老，歡歡最喜歡暖暖長老了，可是可是……”
她越說越急，說著說著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她特彆想向師弟解釋清楚，讓他不要誤會自己，可是她現在心亂無比，因為師弟的態度，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歡歡明明沒有那個意思，可是師弟好像誤會了，他覺得歡歡是個冷血的人。
“歡歡隻是想讓在暖暖離開這段時間裡，讓四仔暫時陪一下師弟，沒有彆的意思，師弟你要是不喜歡，歡歡拿走就是了。”
“歡歡不冷血的，師弟你不能這麼想歡歡，歡歡也想讓暖暖長老他們早日歸來的。”
許墨點了點頭，平淡的說道：“謝謝歡歡師姐的心意，隻是我真的不需要。”
梁歡歡看著他的模樣，不知道他心裡有沒有解除自己的誤會，急得眼眶都濕潤了。
她神色慌張的說道：“歡歡知道師弟想早日續接上新的修行之道，隻是師弟你最近太辛苦了，歡歡很擔心，師弟你可以先休息一下麼？”
“歡歡不是想打擾師弟的研究，隻是想讓你放鬆一下，不要太過緊繃了，師弟最近狀態看起來很不對，歡歡也做過研究，歡歡知道的，這樣子下去，師弟你或許還沒有將修行之道續接上來，就將自己托跨逼瘋了。”
“所以師弟，休息一下吧，歡歡帶你出去玩。”
她神色緊張的將自己內心的擔憂說了出來，說完之後便忐忑不安的盯著許墨，期待著他的答複。
誰知她的話像是觸碰到了許墨的敏感之處一般，他的臉色頓時低沉下來，接著突然失魂落魄的抱著頭，碎碎念念的開口道：
“果然，歡歡師姐你也認為我做不到麼？嗬嗬嗬，是啊，我確實很沒有用，研究了這麼久了，卻一點頭緒都沒有，還在原地踏步。”
“越研究，我就覺得自己越沒有用，將希望寄托在我這樣子的人身上真的可以嗎？”
“為什麼要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呢？明明我隻是個隻會在彆人的庇護下安心享受的一無是處的廢物而已。”
“所有人都一走了之了，就隻剩下我在這裡研究，我能做什麼？現在所有的道都被抹去了，要讓我怎麼續接上？”
“從零開始續接上新的修行之道，這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吧？或者說這樣子的事情真的可以做的到嗎？”
“不不不，根本不可能做的到的，就算是換成其他人肯定也是做不到的，這根本就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
“咦，不對，大道是什麼？修行是什麼？這種事情真的存在嗎？肯定是假的吧，之前的一切可能隻是我的幻想而已，或許隻是一場夢？”
“對了，肯定是這樣，畢竟如果是修行世界的話，那麼這些電腦手機是怎麼一回事？修行世界怎麼可能存在現代的科技產品呢？這一點也不科學，更一點也不修仙。”
“所以說，之前的一切都隻是我的夢境？不對不對，夢境沒有那麼真實，所以這可能隻是我的幻覺。”
“嗯？幻覺？”
“所以我這是精神分裂導致出現幻覺了？”
許墨猛的驚醒，隨即一把從沙發上蹦下來，然後神色慌張的朝著屋外跑去，他一邊跑還一邊焦急的大喊：
“歡歡師姐，快快快，快帶我去醫院，我可能精神分裂了，要趕緊治療，不然會被送到精神醫院去的，那樣就麻煩了，不行的，不行的，我……”
隻是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臉色又一僵，接著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隨後又一臉蕭瑟的回到沙發上，抓著頭發，神情痛苦的說道：“啊，抱歉，師姐，讓你見笑了。”
隨後他又點了點頭，說道：“歡歡師姐你說的對，我最近壓力確實太大了，剛剛的我居然想要逃避這一切，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隨後他又拿出一迭白紙，攤開在桌子上，握住一隻鉛筆，在上麵胡亂的畫畫寫寫起來。
他的筆一直在動，隻不過什麼實際的內容都沒有，倒不如說看起來更像是塗鴉，他眼神空洞，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寫些什麼畫些什麼，隻是認為自己手中的筆不能停下來，研究也不能停下來。
他一邊畫寫，一邊念叨著：“明明答應了九妙前輩，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崩潰的，結果居然還是崩潰了，實在是太不應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