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大舅子……”
李瑄一聲令下。
他不是忍不了,而是沒必要忍。
說是微服私訪,實際上是帶著目的來的。
這荒郊野地,看不見其他人,幾個好賭成性的官差失蹤幾天,也不會影響什麼。
“嘭!”
李瑄話音落下,忍了好久的裴瓔突然暴起,他一個鴛鴦腿踢出,離他最近的一名官差被踢翻在地。
“膽敢!”
剩下兩名官差反應過來,欲揮刀之時,兩名眼疾手快的侍衛上前,空手奪白刃,輕鬆將他們控製住。
這些仗勢欺人的官差,在身經百戰的天策衛麵前不堪一擊。
“你們想乾什麼,我是朝廷的人,要造反嗎?”
見此情況,漕運小吏退後幾步,指著李瑄顫顫巍巍說道。
他當渡口管理者這麼多年,從未見過敢和朝廷硬剛的人。
被他勒索的人,通常都得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他也不怕報官,勒索的錢財,有一部份交給上麵。
上次有一個商人跑到衙門告他,最後連貨物一起被沒收。
“拿著雞毛當令箭,你還知道自己是朝廷的人?”
李瑄要不是皇帝,早抽他臉上了。
“你們等著!”
漕運小吏放了句狠話,準備回去搬救兵。
待縣尉帶著捕快和縣兵帶來,讓這些奸商吃不了兜著走。
“嘭!”
但漕運小吏剛跑幾步,就被裴瓔追上。
隻見裴瓔飛身一腳,踹到漕運小吏的後背上,將他踹了個狗吃屎。
“好啊!反了,到了,刁民反了……”
漕運小吏氣急敗壞,他爬起來想要繼續跑,卻被兩名侍衛按住,往李瑄身邊拖。
“帶他們消失……”
李瑄不想問這張狂的漕運小吏。
“敢謀害官吏,是夷滅三族的大罪……”
漕運小吏還在叫囂,想讓李瑄識相放了自己。
侍衛們把他的話當放屁。
爬蟲不知真龍,才敢妄言。
當侍衛們將漕運小吏和官差拖到淮水邊的時候,漕運小吏以為李瑄要殺人滅口,直接嚇尿褲子,呼爹喊娘。
“大爺,小人知錯,請饒恕小人。我不收稅了,你們可以放心離開……”
“饒命啊……”
漕運小吏將色厲膽薄體現得淋漓儘致。
那個擺渡老者也嚇得不輕,他以為遇到江洋大盜了。
他想跑,但一名錦衣衛來到他麵前盯著他。
預想中的事情並未發生。
在漕運小吏和三名官差肝膽俱裂的時候,一艘船隻從淮水中央劃到岸邊。
幾名彪形大漢下船,不由分說,就將他們扔到船上,在絕望的呐喊聲中,船隻駛離。
李瑄這才走向之前的擺渡人。
“好漢饒命,老朽除了襤褸衣衫,一無所有。老朽就當從未見過您!”
擺渡老者親眼目睹李瑄的“黑吃黑”,向李瑄求饒放過自己。
若非養家糊口,他不會在此當擺渡人。
“老先生冷靜!實不相瞞,我是朝廷的官吏,聽說淮陰有奸佞,奉命暗查,剛才隻是對狂妄者略施懲戒。”
李瑄將手臂放在擺渡人的肩膀上,示意他冷靜。
“啊……你比縣令還大嗎?”
看李瑄態度溫和,擺渡人將信將疑。
第一眼看到李瑄的時候,他確實覺得李瑄一身貴氣。
“略大一點……”
李瑄點了點頭,人生地不熟,他需要向導。
這擺渡人見他懲治漕運小吏,很適合為他帶路。
剛才還口無遮攔的擺渡人,現哆哆嗦嗦,不敢搭話。
“勞煩老先生帶我們在淮南走動。”
李瑄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金幣,放在擺渡人手中,並道:“這是你的報酬。”
雖然大唐因戰爭儲存有一批大食帝國的第納爾。
但這枚金幣可不是大食帝國的第納爾,而是大唐初設計的金幣。
第五琦設計多種金幣和銀幣,由李瑄挑選。
李瑄選擇其中最合適的。
這款金幣,背麵是一枝梅花,上麵數朵花朵。
正麵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龍,非常複雜。
一斤黃金,可以打造五十枚金幣。
約等於後世的十二克。
算是非常大的金幣了。
等金幣出現,大唐的貨幣,將與黃金掛鉤。
世界上有幾巨大的金礦區域,後事人儘皆知,李瑄也清楚具體的方位。
除了大金幣外,還有一種一斤打造一百枚的小金幣。
接下來,就是大、中、小三種銀幣。
等貨幣體係建立,可以衝擊假幣的風氣。
銅錢將會在銀行的控製下貶值,等價與黃金掛鉤。
這樣的貨幣體係,雖然不是絕對正確的。
但是可以在工業革命前,甚至可以在工業革命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
擺渡人手裡拿著沉甸甸的金幣,有些懵逼。
他哪裡見過這玩意!
好像是傳說中的黃金,但這也太精美了。
粗糙的手,拿著黃金感覺燙手。
“你們真是朝廷派來的官嗎?”
擺渡人被金幣衝擊得頭暈目眩,又問李瑄一句。
“當然,皇帝就在臨淮,老先生應該清楚。”李瑄如是說道。
“阿郎們要去哪裡?”
抵不住金幣誘惑的擺渡人,決心為李瑄帶路。
“宣澤鄉!”
李瑄回答道。
“老朽家就在不遠,老朽要先回家告知一聲老伴。”
擺渡人提出這個條件。
更重要的是,他要將金幣放回家。他一把老骨頭,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家人也可以憑金幣過上好日子。
“可以!”
李瑄答應,這是人之常情。
麾下侍衛有的背著玉石,有的背著包裹起來的兵器、手弩,離開淮陰碼頭。
實際上,玉石並沒有多少,一人最多背兩三斤,一個小袋子,主要是兵器,和一些乾糧、食物。
總體不影響行進。
樓船暫時開到淮水中央。
剛離開淮陰渡口一裡多,廖崢嶸就向隱藏起來的內衛進行聯係。
短時間就能召集到眾多內衛前來護駕。
李瑄現在隻想看看淮陰百姓的生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