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
陽光熾烈,肆無忌憚的傾瀉而下,給城市的高樓大廈鍍上了一層耀眼金輝。天空湛藍,萬裡無雲,有種被水洗過一般的澄澈。路上行人來往,腳步匆匆。
街邊綠樹,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投下一片片斑駁的樹影。陰影中,一高一矮兩道身影靜靜站立。
白梟依舊是那一件黑色緊身t恤,戴著太陽鏡。
而妖青身著一襲淡藍色連衣裙,裙擺隨著微風輕輕飄動,宛如一朵盛開在風中的鳶尾花。她眼眸猶如一汪清澈湖水,深邃明亮,此刻正凝重的看著白梟。
“六大這一次,算是要動真格了。”
妖青感慨道:“前天晚上永眠教派那場突襲,算是讓他們徹底惱火了。據事後統計,六大公司的先遣隊伍,足足有七成栽在了眠海度假村。這個數字,即使排除了我們魔雲集團,也是一次異常驚人的損失…”
“六大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必然會對永眠教派進行懲戒和報複,這一點我早有預料。隻是沒有想到,來得如此之快,隔了兩天不到,六大就已經統一了想法,製定了一個名叫蘇醒的行動計劃。整個蘇醒計劃,旨在摧毀永眠教派,奪取所謂永眠之神血肉…”
白梟微微點頭,隨後問道。
“天神公司和進化之地那邊情況怎麼樣?你之前不是說會有頂尖的甲胄強者…甚至將級甲胄出現嗎?”
妖青沉吟片刻,詳細回答了這個問題。
“確實是有這方麵的消息,六大會派出將級甲胄參與這一次行動,不過數量應該不會太多,因為這在某種程度上已經破壞了甲胄圈的潛規則。即使六大相互之間達成共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也頂多隻會有一具或者兩具將級甲胄,以低調方式加入戰場中…”
“這不僅僅是因為六大互相之間的忌憚,還有更多的是顧忌金屬議會。在金屬議會麵前,六大往往會表現得非常克製,一定程度上會隱藏自身真實實力…”
白梟微微皺眉:“金屬議會?”
他聽說過這個名字,那是一個龐大勢力的總稱。
“對,他們是研究機械能量甲胄的勢力,在天夏聯邦可以說占據著主導地位。至少,以現在六大的表現來看,整個生物甲胄圈子還不足以抗衡金屬議會…”
妖青略微有些忌憚的說道。
緊接著,她繼續回答白梟剛剛的問題。
“除了六大之外,我們察覺到,天神公司和進化之地動靜也不小。比如,天神公司三大戰神小隊之一昨天被緊急調動,回到了總部,應該會被投放到這一次的戰場中。戰神小隊的成員,全部由雙翼級的生物機甲師構成。小隊隊長天瓏,更是將級甲胄之下最強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機體是紅騎士,三翼級甲胄…”
“而,進化之地,據說徹底把底牌掀開了,派出了最新的研究成果惡魔係列!一支完全由惡魔甲胄組成的小隊,據說有瘋狂的獸性,頂尖的戰鬥本能,和驚人的嗜血衝動。怪物細胞甚至壓製住了人類意識…”
妖青講到這裡的時候,暗暗搖了搖頭。這就是進化之地被定義為恐怖組織的原因之一,他們的研究太違背人性了。最終得出的頂尖科研成果簡直是怪物。
“嗯。”
白梟側耳傾聽,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問道。
“所以,他們的最強戰力是三翼級甲胄?”
“沒有將級?”
妖青思考片刻,連忙提醒白梟。
“不要小看他們啊,三翼級甲胄,和單翼級、雙翼級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三翼級甲胄,已經在體內核心凝練了細胞洪爐,隨時都可以爆發出原始細胞的驚人威力,讓生物甲胄短暫獲得怪物細胞原主的力量…”
“那種威力,是爆發式的,碾壓式的!”
“甚至,一整支雙翼級甲胄構成的戰鬥小隊,都不一定是一具三翼級甲胄的對手,實力層級有代差…”
她快速詳細解釋了一下三翼級甲胄的強大。
避免白梟衝動吃虧。
然而白梟在聽到妖青的描述後,卻覺得三翼級甲胄似乎也不過如此。是,聽起來一具三翼級,可以堪比一整支雙翼級甲胄構成的戰鬥小隊,好像很厲害。
但,他尋思,一整支雙翼級甲胄構成的戰鬥小隊也沒強到哪裡去啊。前天晚上,白梟親手按死了天神公司的雙翼級甲胄烈日斧者,感覺很一般。即使五名烈日斧者組成戰鬥小隊,他也有信心將其儘數摧毀!
更彆說,現在了。
此時此刻,又擁有兩門頂尖秘武的白梟,胸中氣魄前所未有的高漲。區區一具三翼級甲胄,算了吧…
讓將級來,還差不多!
當然,他的心理想法並沒有跟妖青說,隻是麵無表情的冰冷承諾道:“無所謂,不管天神公司和進化之地來多少人,我都不懼。他們想找死的話就來吧…”
妖青微微一愣,感受到了白梟透出的那股霸氣。
她思緒一轉,隨即想到白梟來到東海市,似乎是參加秘武界某個比賽來著,現在應該比的差不多了。
“對了,你那個比賽怎麼樣?贏了嗎?”
白梟緩緩抬頭,半張臉部輪廓被陰影覆蓋。
他隻回答了兩個字。
“冠軍。”
……
下午一點半,東海市,藍灣碼頭。
深港海水中,一艘艘客輪靜靜停靠,白色的船身被陽光鍍上一層金邊,船旗在微風中獵獵作響。其中一個停靠位置,一座高大遊輪拋錨停住,閃著微光。
不遠處,碼頭上,樹木旁,高大建築陰影下。
一個穿著寬大黑色風衣的身影,靜靜站立。
衣服麵料泛著啞光,顯得神秘深邃。衣角隨著海風肆意翻飛,如同一對黑色的翅膀,裹挾凜冽氣息。
他的領口高高豎起,幾乎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漆黑眼睛。冰冷視線遙遙望向遠處,遊輪方向。
幾分鐘後,一群熙熙攘攘的旅客走來,手上拿著行李包裹,和旁邊人有說有笑。唯一例外的,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宛如一座移動的小山,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場。一行人走著走著,就隻剩下他一個了。
其他人都自覺或不自覺的與之拉遠了距離。
“嗒嗒嗒……”
男人雙手插兜,步伐沉穩有力。緊實肌肉在白色緊身T恤下若隱若現,每一塊都飽經錘煉。他下身搭配一條黑色工裝褲,褲腿塞進厚重的黑色靴子裡。走動間,皮靴踏地發出沉悶有力的聲響,好似要把水泥地麵踏出個坑來。男人步伐快速,一步步走向鬼麵。
“唰。”
腳步停住,他臉上那副漆黑的墨鏡,完全遮住了淩厲雙眼。嘴角緊抿,麵部線條冷峻如刀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鬼麵已經很高了,但在麵對眼前這個高大男人的時候,依舊處於一種被俯視的狀態。
“鬼麵?”
一個隆隆的低沉聲音響起。
“是我。”
黑色風衣男抬起頭,似乎有些忌憚的開口說道。
“羅煞前輩,先離開這裡,車上談。”
幾分鐘後,碼頭外,一輛黑色汽車緩緩啟動。
車後座,兩人低聲交談著。
“你決賽輸給了凶拳白梟?”
被叫做羅煞的高大男人聊著聊著,突然問道。
“是,他很強,強的驚人。”
鬼麵似乎回憶起了昨天的那場戰鬥,眼神中還殘留著一絲震驚:“我極境全開,也不是他的對手。甚至我隱隱感覺到,他擊敗我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勉強和吃力。白梟,恐怕已是年輕一代獨一檔的存在了…”
“終究還是個武鬥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