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主意已定,其他三將自然沒什麼意見,便是最謹慎的鷹妖也沒再多說什麼,畢竟之前說的那些,丁林成就金仙之類的話,隻是戲言,真到決策的時候彆說取用,就是聯想都不會。
辛甲遊離在外,冷眼旁觀,他略微抬頭,正午的陽光熾烈,卻驅不走心中的迷茫困頓。
銀環終於點齊人馬,上千人浩浩蕩蕩,光是入園就用了半柱香。
辛甲則依照丁林的將令,將園中的百名親信調了出來。
兩隊天兵交錯。
隨後,辛甲孤身一人入了園子。
待到千餘人都入了蟠桃園後,園外的禁製緩緩合攏。
“辛統領,將軍還有何吩咐?”
銀環看著那禁製,眼神閃了一下,隨後又看向麵前的一千甲士,心中重新安定了下來。
沒有人是傻瓜,若是方才丁林的調令不含這一千人,銀環是決計不可能入園的。
“將軍請率長安排好布防後,便即可隨我覲見,上官巡視或許就在這幾日了,他想要先聽聽率長的述職。”辛甲道,又看向銀環身後的三名人仙,“還有三位百將,將軍也命一齊覲見。”
三人一妖交換了一下眼神。
“合該如此。”銀環點頭。
“不過,到底還是覲見將軍更要緊些,反倒是這一千人的安排,隨時都可以,辛統領,將軍時間寶貴,我等還是先去麵見將軍吧。”鷹妖忽然開口。
“將軍的意思。還是先以公事為重,率長?”辛甲看向銀環。
“將軍為上,上即為公,辛統領,依我看也還是先見過將軍,看他有什麼安排,回來再排兵布陣更合適。”
銀環眼神一閃,雖然認知中他們四個合力是決計不會若於丁林的,但丁林竟敢同時召見他們,要麼便是沒準備動手,虛張聲勢,要麼便是又有了什麼新的依仗,不論如何,小心些總是不會出錯。
千人成陣,迭加的法力,可以一直攀升到金仙,隻是不能運用法則。
“銀環率長……”辛甲開口。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辛統領如今這般姿態,莫非是一場鴻門宴?”
銀環一下子陰沉了臉,隨後不在理會辛甲,傳下命令,讓這千餘人算數隨行,一同往小樓進發。
“銀環率長,你這是要逼宮麼!”辛甲厲聲道,心中卻全是無力。
銀環卻已看也不看他。
半柱香後,銀色的洪流在小樓前距離。
“率長,我先進入為你通稟。”辛甲最後爭取道。
“辛統領,請便。”出乎預料,銀環居然痛快答應了。
……
辛甲先入了樓。
正堂中,丁林高坐。
“將軍,”辛甲行禮後看向丁林,“銀環他們已經到了,隻是……”
“我知道。”丁林道,外麵那麼大的動靜,落在他的感知中,和夜晚的螢火蟲一般明顯。
“事已至此,若真是事不可為,將軍索性還未開始,還可以擱置。”辛甲道。
“你去,將他們喚進來便可。”丁林道。
“喏!”辛甲領命,話已至此,再多說也沒有了任何意義,他轉身往外走。
丁林看著他的背影,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雖然,心思有些活泛,但大抵還是能聽命行事,也不擅作主張。
這手下,挺不錯。
……
“辛統領,將軍是否召我等覲見。”
銀環道,麵上情緒不顯,實則已經做好了丁林臨陣退縮的準備。
“將軍有召。”辛甲點點頭。
銀環的眼神閃了閃,本能的嗅到了一絲不對,隨後又看到了身後的一率天兵,嘴角便噙出了冷笑,不論是想下個台階,還是真的要殊死一搏,隻要有這一千人在外麵,不論接下來是何種的局麵,他都有足夠應對的底氣。
“既然將軍有召,便隨前去我覲見吧。”
銀環道,他看了眼鷹妖三個,又轉頭向著軍陣中的另外七名百將遞了個眼神,隨後毫不遲疑,大步入了小樓。
鷹妖三個跟上。
入了正殿。
銀環為首,三人一妖抬頭,便看見丁林高坐主位,那雙眸子居高臨下的看下來,眼神讓銀環覺得極不舒服。
“見過將軍!”幾人行禮。銀環垂下頭,便是再心不甘,情不願,此時尚未撕破臉皮,他也隻得垂首。
但在低頭的那一瞬,銀環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又想起了丁林的眼神,那眼神……
分明是看死人的眼神!
丁林從位子上長身而起,恰在此時銀環豁的抬頭,不知怎的,他心忽然一下子沉到穀底,想也不想,銀環右手用力就要捏碎掌心的信物,讓樓外的天兵結陣,這一瞬,他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
然而,已經晚了。
丁林出手了,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他眼神淡漠,一掌橫推,法力從四麵八方席卷。
銀環就像是傻了一般,站在原地,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這一掌打來,不閃不躲,指尖也在將將碰到信物時,停了下來,再捏不下去。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一種極深沉的壓製橫亙在頭頂,仿佛被這一方天地厭棄了。
這種感覺銀環曾在王煜那兒體會過——法則。
金仙?
他成金仙了?
不是剛剛才成的天仙麼?
這麼快……
怎麼可能!
銀環開不了口,發不出聲音,隻能在心中無限驚懼的呐喊,這一刻,他先前的那些預演,那些布置,是如此可笑。
絕對實力的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