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外,一輛漆黑的山地越野車,猛的亮起刺目的大燈。
慘白的光束如利刃般穿透雨幕,直直刺向鐘百強的瞳孔。
“陸衍!”鐘百強的聲音因驚怒而變得扭曲,“你要乾什麼?你他媽想撞死老子?!”
他胸腔劇烈起伏,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來啊!撞死我!撞死我你他媽也不得好死!”
陸衍麵無表情坐在車裡,冰冷淩厲的臉埋在陰影裡。
他死死盯著鐘百強,骨節分明的大手握著方向盤,指節用力到泛白。
突然鬆開刹車,狠狠踩下油門!
越野車如一頭被激怒的猛獸,引擎嘶吼著,卷著泥漿與雨水朝鐘百強瘋狂衝過去。
“啊——不!!”
鐘百強的瞳孔驟然緊縮,慘叫聲被淹沒在引擎的轟鳴中。
就在車頭即將碾碎他的刹那,刺耳的刹車聲驟然響起。
輪胎在泥濘中滑出半米,最終停在距離他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
鐘百強嚇得麵如死灰,屎尿拉了一褲襠。
陸衍下車,用匕首割斷麻繩。
嚇傻的鐘百強爛泥似的癱倒在地上。
陸衍揪著他的衣領,拖死狗一樣把鐘百強扔進駕駛座,用一根鋼管死死卡住了油門踏板。
“不……不要……求……”鐘百強的哀求被引擎的轟鳴碾碎。
鬆開刹車的瞬間,越野車如脫韁的野獸,失控的衝向懸崖——
“啊!!!”
擋風玻璃上,鐘百強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越來越遠。
最終隨著一聲巨響消失在懸崖之下。
幾聲巨響後,整片山林徹底歸於死寂。
陸衍站在雨中,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遠處騰起的火光。
秦談撐開黑傘為他擋雨,卻遮不住他眼中刺骨的寒意。
“去查。”陸衍的聲音比雨水更冷,“要是還剩一口氣,就讓他這輩子生不如死。”
……
回到市裡,雨漸漸小了,天色也暗了下來。
城市霓虹在濕漉漉的街道上,暈開一片朦朧的光影。
車內,陸衍沉默地靠在座椅上,血腥氣混著雨水的氣息,在狹小的空間裡彌漫。
他的襯衫早已濕透,貼著修長精壯的腰身,袖口處還沾著未乾的血跡。
手機被扔在真皮座椅上,一直在震響。
鐘晴在瘋狂給他打電話。
陸衍連看都懶得看,直接關機,隨手扔到一旁。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嗓音低啞:“回麗水灣。”
他要洗去這一身臟汙,換身乾淨的衣服,然後……去醫院看那個女人。
指尖無意識地撫摸過西裝口袋。
絲絨錦盒的觸感,讓他緊繃的神經略微放鬆。
想到盒子裡那枚精心挑選的戒指,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就在他閉目養神的瞬間,餘光忽然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停車!”
刺耳的刹車聲驟然響起。
司機嚇得臉色發白,慌忙回頭:“陸總,對不起!我……”
後座早已空無一人。
陸衍大步衝下車,目光死死鎖住街邊那道單薄的身影——
病號服。
蒼白的臉。
瘦得幾乎能被風吹走的肩膀。
司機怔怔地望著自家老板的背影,半晌才反應過來——
那不是……宋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