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德·哈斯廷斯的話說得非常堅定。
說完之後,會客廳裡亦是一片寂靜,隻有遠處的海浪聲“嘩啦啦”的傳來。
哈斯廷斯故意停了幾秒鐘,給陳諾留了一點思考的時間,而後才又繼續說道:“所以,我和董事會都誠摯的希望你能夠出演這部劇集,並擔任執行製片人。這是我們開出的條件。請看。”
說完,他從公文包裡取出了一個雪白的信封放在桌上,用兩根手指移動到了陳諾的麵前。
陳諾拿起信封,取出了裡麵的那張折好的白紙,打開一看。
隻見在白紙上用手寫體寫著:“$2,000,000perepisode+5%backenddeal。”
無需多言,陳諾也明白,前麵這200萬美元一集是給他的演員報酬,而後麵,是他的執行製片人報酬——5%的利潤提成。
這個薪酬待遇給得不可謂不優厚,不可謂沒有誠意。
200萬美元一集,按照他們現在的11集劇本,這就是2200萬。
後者的利潤分成更是不容小覷,實際上包括了奈飛的播放收入、海外發行收益、以及其他相關衍生權利,比如DVD、周邊商品、ip開發等等等。
據陳諾所知,一般像這種演員+製片人組合,在電影中的通常比例是在2%5%之間。奈飛給出5%,絕對算是頂格待遇。湯姆·漢克斯在2001年跟HBO合作《兄弟連》的時候,也就是作為執行製片人拿了這麼多。
陳諾又仔細看了看手上的白紙。
他突然看出來,其中的2000000和5%這兩個數字,跟其他幾個英文的墨跡有些細微的不同,顯然是後來填上去的。
看了之後,陳諾就把紙重新疊了起來,一臉認真的說道:“我知道了,裡德,給我一點時間考慮。”
裡德·哈斯廷斯道:“沒問題。”
……
其實陳諾之前也在很多電影裡,做過一些執行製片人的工作,比如選角,把控拍攝質量,後期宣傳等等。
但是明確擔任執行製片人,如果他答應,這還是頭一次。
擔任執行製片人一職,往往被視為一個演員突破職業天花板的標誌。
雖然也有像小李子,布拉德·皮特這樣的演員對此並不感興趣。但是像湯姆漢克斯,湯姆克魯斯和布拉德利·庫珀等等,在功成名就之後,都會擔任執行製片人一職,這不僅能夠帶給他們豐厚的報酬,也可以給予他們在更大的權力。
更大的權利,也意味著更大的責任,以及更為深入的綁定。
羅芮說,如果他們最後是跟凱文·史派西合作《紙牌屋》,也會采取同樣的模式。
理由嘛,
就像哈斯廷斯說的那樣,對於奈飛曆史上第一部自製劇,《紙牌屋》不僅僅是一個項目,更是一場豪賭。整個公司上下其實都是戰戰兢兢,壓力巨大。
壓力不止來自外界資本市場投資人,更多的其實是來自內部。
雖然策略定下來了,他們從今往後要以內容為主,可是他們一個原本租DVD的公司,真的能拍好電視劇嗎?
會不會這件事就跟之前的轉型一樣,看上去挺美妙,卻在實際執行的過程中一敗塗地?
這個問題,在奈飛內部,從董事長ceo到辦理會員卡的銷售人員,沒有一個人有十足把握。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對於奈飛來說,最好的策略就是找一根牢靠的大腿。
之前他們認為這根大腿是凱文·史派西。
現在,他們選擇了他。
“誰會不選你呢?如果我沒記錯,你還沒有失敗過一部電影。”羅芮·艾斯納端著紅酒杯,用鮮紅的嘴唇又抿了一口,金黃的燈光下,一雙冰藍的眸裡仿佛已經有了一絲醉意。
“不隻是奈飛,在你最終遭遇一場失敗之前,全好萊塢的電影公司都會kissyourass。我聽說,你前幾天還拒絕了默多克的那位交際花妻子,以及跟21世紀福克斯的合作。”
陳諾擺了擺手,“是昆汀·塔倫蒂諾,他跟那邊有一些矛盾,我其實一點兒無所謂。我隻是個演員,我跟誰合作,拍誰的戲,其實都一樣。”
“所以,你會同意跟我們合作嗎?”羅芮·艾斯納把一隻手搭在了沙發上。
她的背後就是落地窗,窗外則是漆黑的草坪以及被路燈照亮的小徑。
這個時候距離哈斯廷斯他們告辭已經過去2,3個小時了,天色已暗,海水和椰樹都已經隱匿在夜色中,但也正因此,客廳昏暗的燈光下,也正是一個適合聊天的場所。
在後院的遊泳池反射蕩漾進入室內的波光下,羅芮的藍眼睛仿佛深邃如海。
陳諾實話實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準備利用這段去環遊世界的時間,好好地想想。我這些年把工作安排得太多,本來暮光告一段落之後,我想在明年休息一段時間。但是,如果真把你們這部電視劇接了,我的計劃就又全部泡湯了。”
羅芮點了點頭,輕輕眨了眨眼,睫毛在燈影中投出淡淡的剪影,整個人顯得挺認真,“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理解。”
“謝謝。”陳諾端起茶幾上的紅酒杯,跟她碰了碰。
羅芮喝了一口酒,微笑道:“這話該是我對你說。無論如何,你讓我在泰德·薩蘭多斯身上出了一口氣。不過……”她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二樓有隱隱約約的討論聲傳下來,“他們應該會很失望的?”
陳諾搖頭道:“不,如果你們放棄,我也會拿錢出來拍。”
羅芮聽了這話,眼睛頓時一亮,說道:“你這次在《盜夢空間》裡究竟賺了多少錢?”
陳諾詫異道:“我沒跟你說過嗎?”
“沒有啊,最近在網上這可是熱門話題。所有人都在猜,你在rebornpic裡的具體股份。50%?60%?還是70%?”
陳諾哈哈笑了起來,正要說可能比70%還要多一點兒,突然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名字,接了起來。
“嗨伊萬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