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的那個雨夜,吳卻蜷縮在破廟的角落裡,發著高燒。他記得自己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渾身發冷,意識模糊。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廟門口,背著光,看不清麵容。
"小子,想活命嗎?"那人問道。
吳卻點點頭,那人便走過來,將他背了起來。他記得那人的背很寬,很溫暖,讓他想起了早已模糊的父親的身影。
那人就是洪磊。他將吳卻帶回了入夢空間,在那裡,吳卻第一次見到了張德蟀。那時的張德蟀還是個瘦弱的少年,但眼神裡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堅毅。
"我記得,"張德蟀笑道,"小吳剛來的時候,連筷子都拿不穩。"
"你還說,"吳卻反駁道,"是誰第一次入夢就嚇得尿褲子?"
"臭小子!"張德蟀作勢要打,吳卻趕緊躲到洪磊身後。
洪磊看著兩個徒弟打鬨,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他舉起酒杯:"來,為你們這些年的成長,乾杯。"
三人再次碰杯。月光下,竹影搖曳,酒香彌漫。吳卻突然覺得,這一刻的溫暖,足以抵消所有任務中的艱辛和危險。
"師父,"吳卻放下酒杯,猶豫了一下,"您為什麼要收留我們?"
洪磊沉默了片刻,目光望向遠處的竹林:"因為你們讓我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他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慢講述起來。原來洪磊年輕時也是個孤兒,被上一代入夢師收養。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入夢師們不僅要對抗夢魘,還要在亂世中求生。
"我收留你們,"洪磊看著兩個徒弟,"不僅是為了傳承入夢術,更是希望你們能互相扶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活下去。"
吳卻感覺眼眶有些發熱。他看向張德蟀,發現師兄的眼圈也紅了。他們都知道,在這個充滿危險的世界裡,能遇到彼此是多麼幸運的事。
"師父,"張德蟀突然說道,"等我們攢夠了積分,就帶您離開這裡吧。找個安靜的地方,開個小酒館,過普通人的生活。"
洪磊笑了:"好啊,到時候你們一個當掌櫃,一個當跑堂的。"
"我才不要當跑堂的,"吳卻抗議道,"我要當賬房先生。"
"就你那算數水平?"張德蟀揶揄道,"彆把酒館賠光了。"
三人哈哈大笑,笑聲在竹林中回蕩。月光下,他們的影子交織在一起,仿佛永遠不會分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吳卻感覺有些醉了,他靠在竹椅上,看著頭頂的月亮。月光透過竹葉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師父,"他輕聲問道,"您說,我們真的能改變這個世界嗎?"
洪磊沒有立即回答,他給自己倒了最後一杯酒,慢慢喝下:"改變世界很難,但我們可以改變自己。隻要心中還有光明,就永遠不會被黑暗吞噬。"
吳卻點點頭,他感覺眼皮越來越重。在意識模糊前,他聽見張德蟀說:"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月光下,三個人的身影漸漸模糊,隻剩下竹葉沙沙的響聲,和若有若無的酒香......